“鲁昂死了……鲁昂死了?”

    昂科斯嘴里喃喃了好几句,被炮弹震得有些模糊的脑袋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对了,现在正在打仗呢。他扭头望去,在距离他不过短短的几米处,鲁昂中校拿残缺不全的尸体正扭曲的躺在那里,满是血污的嘴巴张得老大,仿佛在表达着心中的惊讶,为什么眼看唾手可得的胜利却瞬间反转,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给丢了。

    “少校阁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看到昂科斯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名军官不禁急了,再次提高了声音。

    “怎么办?”

    昂科斯看了看对面的明国军舰在几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不断的用炮弹轰击着自己的战舰,密集的弹丸如同雨点般不断落下,不时有水手惨叫着遭倒在甲板上,虽然自己的两艘战舰也在奋力反击,但由于荷兰人的战舰无论是吨位还是火炮数量都不如明军的战舰多。

    在这样一种距离上对轰,已经不是考验水手的技术或是经验了,在这么近距离的地方相互开火比的就是谁的火炮多,谁的军舰更坚固,谁开炮的速度快,谁更不怕死,其他的东西都是虚的,而荷兰人恰恰在这方面没有办法跟明国人相比。

    明国人的军舰无论是战舰的吨位和火炮的数量都要比荷兰人要强上一大截,这样一来荷兰人就吃够了苦头,只见一阵阵排炮过后,荷兰人的两艘战舰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洞口。

    “少校阁下,不能再等了,明国人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再不撤离我们就走不了了!”

    站在昂科斯身边的这名军官都快急疯了,眼看着战舰又中了几枚炮弹,可在鲁昂中校战死后,唯一有权利指挥战斗的军官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让他有种要发狂的感觉,而他也暗暗下了决心,如果昂科斯再这样迷茫下去的话他就要接过全舰的指挥权,否则再继续这样下去就死定了。

    不过就在这个念头刚在他脑海中出现,昂科斯说话了,只见他问道:“你是这艘军舰的二副吧?”

    “是的少校阁下!”

    “你的名字是?”

    “我叫内厄姆,内厄姆·比德尔中尉!”

    “好的内厄姆中尉。”昂科斯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他不假思索的说:“你马上升起白旗,告诉对面的明国人,我们投降!”

    “什么……投降?”内厄姆中尉一下就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昂科斯接过指挥权后第一道命令就是下令投降,伟大的荷兰皇家海军竟然要向东方的土著投降?

    “少校先生,您确定要升起白旗么?”

    “怎么……你对我的命令有所怀疑么?”昂科斯感到自己的威信受到了质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内厄姆中尉,如果你对我的命令有质疑的话我可以选择放弃指挥权,从而将它转交给你,现在你愿意将指挥权接过去吗?”

    “不……不,我从未怀疑过您的指挥权,您一定是误会了。”

    这回轮到内厄姆中尉脸色发黑了,只要不是智商有问题的人就知道现在他们遇到了何等的困境,明国人的三艘战舰现在正把飞翔号和小马驹号按在地上使劲猛揍,而他们的还击更像是遇到了暴徒的少女,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要是他现在接过指挥权那才是犯傻呢,姑且不说擅自越级从上级的手中抢过指挥权是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和忌讳,即便是昂科斯少侠心甘情愿的将指挥权移交给他,他也不敢接过来,因为一旦他接过指挥权的话,除非他有了必死的决心,否则这场战斗战败的后果就会从昂科斯少校转移到他身上了,这种主动背黑锅的行为只有傻子才会去做。

    内厄姆中尉退缩的后果就是一面白旗很快就在飞翔号的主桅杆上升了起来,随后两艘荷兰战舰便停止了还击。

    “大人……大人,荷兰人投降了!”

    当第一眼看到飞翔号升起的白旗时,卢光彪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是荷兰人的阴谋,但随后看到两艘荷兰战舰相继停止了还击,再听着耳边水手们的欢呼声,他这才肯定了不是自己眼花。

    “大人,荷兰人投降了,咱们怎么办?”已经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大副幸好还没忘了自己的职责,赶紧忙不迭的询问卢光彪。

    卢光彪沉吟了一下后下令道:“暂停炮击,马上给他们打旗语,让他们的指挥官过来。”

    很快,一艘救生艇朝着清远号划来,一名穿着蓝色军服,腰间挎着军刀的军官在两名荷兰水手的拥簇下爬上了清远号的甲板,这名军官走上甲板上,眼神迅速锁定了卢光彪。

    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正主,不仅是因为卢光彪正被十多名荷枪实弹的水手拥簇着,而且无论从军服还是气质神态都能看得出来他才是这群人的头。

    只见这名军官走到卢光彪的跟前啪的敬了个军礼大声道:“尼德兰王国驻小琉球(台湾)总督斯蒂夫总督特使昂科斯少校见过明国指挥官阁下!”

    注:这里要特别届时一下,荷兰的全称为“尼德兰王国”,“荷兰”在日耳曼语中叫尼德兰,意为“低地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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