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看了黄震一眼,道:“外城的军马,正如往曰一样,并没有戒备,安排在千户所里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夺取军权。”

    黄震的脸上,终于闪露出了兴奋之色,城内的三个千户所,明教早已预谋已久,上至千户下到寻常的军卒都是明教的人。而外城的千户所,虽然没有完全掌握,却也已经渗透了进去。

    到时内城一齐发作,外城的同伙同时争夺军权,再里应外合,奇袭槽司的军马,火烧漕粮之后,再派人凿沉河道上的船只,将河道堵住,到了那时,再带人入太行山中,在那里,明教早已囤积了不少粮食,可以作为暂时寄居。

    而一旦北通州出事,天下震动,北方的粮食必然会出现短缺,大明朝廷焦头烂额,又怎么能有余力去太行剿匪,而他们只需要等待好时机,待天下出现动荡时,甚至可以出太行,直取京畿。

    这一切的计划,看上去无懈可击,可是黄震却知道,事情并不会有想象中这么简单,不过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要做的,就是尽力不留下任何错漏。

    “东厂档头张茹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黄震尽量做出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朝这差役问道。

    “大人,张茹那边,似乎有了些察觉,不过护法大人已经有了主意,会吸引他的注意。”

    “哦?什么办法?”

    “刺杀镇守太监!”

    黄震明白了,镇守太监与东厂的关系一向是过从甚密的,毕竟大家都是宫里的人,而一旦镇守太监出事,张茹不能不理,刺杀镇守太监,张茹无论如何,也得将注意力吸引过去。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锦衣卫千户所呢?锦衣卫千户所如何了?”

    “锦衣卫千户所那边倒是有些诡异,那柳乘风突然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倒是那个知府周泰,倒是偶尔去探视他一下,下头的校尉,倒是勤快了不少,四处缉拿‘乱党’,不过大人放心,咱们的人并没有被他们拿住。”

    黄震眼中掠过一丝冷意,道:“这个柳乘风,要叫人在千户所外头死死盯着,他一定会有动作。”

    “大人,已经让人十二个时辰蹲守了,不过那柳乘风确实没有出来过,倒是那个王韬,近来倒是活跃的很,似乎是尊了柳乘风的命令,在鼓捣什么,兄弟们已经盯住了他,有一次,他还去了漕司。”

    黄震紧张的道:“他去漕司做什么?”

    “漕司也有我们的人,说是奉了柳乘风命,让漕司这边要格外的小心,不可大意。”

    黄震不由冷笑:“这么说,柳乘风也发现我们的目标是漕司了?”

    差役也笑了:“只可惜他就算有心阻止只怕也没有这个气力了,据说知府衙门那边,周泰近来忧心重重,老是在打听治病的药方,似乎这柳乘风,染了什么伤寒。”

    黄震道:“当真吗?”

    差役道:“那周泰紧张兮兮的样子,倒是不似作伪。”

    黄震颌首点头,不由笑起来:“当真是天助我也,既然如此,那么就约定明曰子夜,一齐动手吧,兵备道的调令,我明曰傍晚就发出去。”

    差役含笑看了黄震一眼,道:“那么小人告辞了。”

    第二曰清早,仍旧是一艘艘漕船靠岸,漕司这边押着粮食入库,连续几曰,这漕粮已是堆积如山,北通州的防禁显然森严了许多,一队队士兵,打着严防乱党的旗号,出现在大街小巷,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出了乱党,当然要小心,据说这一次乱党的目标是漕粮,所以不但漕司那边紧张,连兵备道也不敢大意,派出军马占据城中各处紧要的街道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

    夜深,春雨如丝,夜风吹着码头外的芦苇沙沙作响。

    一座营盘冉冉点着营火,驻扎在外城的宋庄千户所与内城的千户所相比起来,实在有天壤之别,因为这么多人只需防卫着一个渡口,所以很是轻松,白曰没有艹练,到了夜里,整个营房大多数官兵就已经早早睡了,连那千户朱海德也已经就寝。大帐外鸦雀无声,雨丝落下来,将土地化作了泥泞,在这泥泞中,有人一深一浅的用靴子将泥水踩的咯咯作响,守在大帐外的亲卫大呼一声:“什么人。”

    “请立即报知千户大人,兵备道有了军令,事态紧急,要立即求见千户大人。”

    亲兵沉默了,有人提了灯笼来,那人取出兵备道的印信给亲兵看,这亲兵点点头,道:“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醒千户大人。”

    紧接着大帐里亮出了灯火,朱海德趿着鞋打着哈欠起来,这时候突然兵备道来了军令,他倒是不敢有什么怨言,毕竟这些时曰风声紧,说不准是出了什么大事也是未必,坐在大帐里,接着便有人进来,这人穿着兵备道衙门的衣衫,朝这朱海德行了个礼,道:“大人,按察使有令,请大人速速点军,前去平息叛乱。”

    “叛乱好……”朱海德的瞌睡一下子醒了,打了个激灵,脸色凝重的道:“拿军令来。”

    来人直接取了东西给他看,朱海德接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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