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亩。”

    王筝倒是回答得老实,事实上他也没有必要为靖江王府遮掩,毕竟廉州不是靖江王的封地,王筝没必要为他们负责。

    三万……

    去年是三万,可现在却是十七万亩,也就是说,靖江王府在短短数月之间,就已经收纳了十几万亩土地,占了整个廉州土地的三成。

    想必正是柳乘风的到来,使得无数的地主、乡绅们害怕柳乘风的盘剥,最后纷纷将土地挂名到靖江王府的名下,这么做也确实保险了一些。

    不过靖江王府的行为实在无耻了一些,大家都是贵族,虽然他们是王爵,柳乘风只是个万户侯,可是靖江王府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一些。

    柳乘风眯着眼,火气很大。

    王筝小心翼翼地看了柳乘风一眼之后,胆战心惊地道:“侯爷……其实……靖江王府这么做,倒不是故意要针对侯爷,只是……只是……”

    柳乘风淡淡地道:“只是什么?”

    王筝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道:“靖江王世袭广西,自洪武到现在已传了四代,子孙数百人,可广西向来是穷地方,虽有封地,却养不起这么多人口,所以靖江王比别的藩王过得清苦得多,便是云南的沐家也比靖江王阔绰,靖江王多半也是穷疯了,从前朝廷在的时候,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现在廉州成了侯爷的封地,所以才……”

    柳乘风撇了撇嘴,这是什么道理?他穷,所以就来打自己的秋风?而且听王筝的意思,靖江王是想捏软柿子,从前廉州的土地毕竟关系着朝廷的税赋,所以他们不敢这么大胆,可是廉州现在成了柳乘风的封地,姓质就不一样了,合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专门就是来欺负自己的。

    柳乘风道:“本侯知道了,知府衙门这边从今曰开始要清丈土地,本侯既然就藩,田亩户籍都要重新厘清一下,有劳王大人了。”

    柳乘风不容王筝拒绝,随即打量了这衙门,慢悠悠地道:“你们这衙门也要好好地修葺一下,像什么样子,跟叫花子一样!告诉知府衙门的书吏和差役,从今曰起,按月到侯府去领一份口粮,每月三两银子抚恤吧,权当是本侯爷的赏钱,廉州府要变一变,不能再像从前那个样子了。”

    王筝听到柳乘风说要清丈土地,重新清查户籍,心中不禁叫苦,暗暗咂舌不已,毕竟这事儿很繁琐,而且讨不到什么好,可是柳乘风后面的一句话却让他不禁呆了呆。

    先说修葺衙门,知府衙门确实是年久失修,王筝在这儿过得还是很清苦的,现在柳乘风愿意掏钱把这衙门修一修,既然是衙门,当然也包括了内衙,内衙是王筝的住处,若是能修葺,当然是再好不过。

    至于让整个廉州的衙役、差夫按月去侯府领一份赏,这就更让王筝狂喜了,大明朝的编制人员其实并不多,比如一个府衙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几人,县衙就更少了,有五个就不错,至于其他的差役、轿夫人等,其实都是县令发薪饷的,不过这理由又不同,毕竟有的府富,有的府穷,搁在苏杭那边,这点儿钱还真不算什么,可是在廉州就不同了,廉州这地方,民风强悍,土蛮子又多,就算要刮是刮不出多少油水的,若是刮得狠了,说不准儿激起民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筝胆子小,因此压力也是不小,比如这衙门里就有不少差役已经几个月没有给他们支饷,虽说这些差役能从其他门路弄点儿钱来,可是杯水车薪,老婆孩子养不活,谁还肯干活?

    现在连内衙的几个老妈子和轿夫都有请辞的意思,为了这事儿,王筝没少被夫人破口大骂,人家当官,你也当官,人家鲜衣怒马,你倒是好,连抬轿的都嫌上了你,将来你这大老爷出门,莫非还要步行不成?

    王筝是真的穷怕了,若是这些差役杂役都能从柳乘风那边拿点儿银子,自己的压力骤轻,这对王筝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喜事。

    王筝心里也清楚,这个万户侯这般大方,说穿了就是笼络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王筝还是懂的,王筝连忙道:“侯爷,清丈土地的事,下官一定加紧着办,侯爷放心。”

    王筝做了保证,柳乘风也就不再说什么,和他寒暄了几句,随即又开始说起建造侯府的事宜,钱,柳乘风有的是,每个月聚宝楼和学而报就能给他七八万两银子的分红,对他来说,花钱造侯府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要造侯府,好歹也算是大工程,廉州府穷成这个样子,多半有点儿技艺的工匠都跑了,所以柳乘风少不得要吩咐王筝去寻一些工匠来,廉州没有就去省城,既是侯府,规格当然要高,柳乘风不怕别人说闲话,毕竟他每月有多少收入,宫里一清二楚,骄奢一些,宫里也能接受,反而是自己敛了这么多财却是一毛不拔,会让宫里起疑心。

    当柳乘风把自己的规划大致说出来的时候,王筝的嘴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么大的宅子,这得花多少银子哪,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吧。

    几千两,这是乡巴佬的想法,毕竟王筝在这山窝窝里待得久了,对时下的奢侈品没有什么概念,比如云南上号的楠木,一根就是十几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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