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洒落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秋风渐急,卷起几只枯黄的落叶,落叶在空中飞舞,最后跌落在金水桥下,随着潺潺流水伴着水花流向河水的尽头。

    一个太监匆匆地走到午门,气喘吁吁地问:“陛下有话要问,廉州侯到了没有?”

    守门的大汉将军回答道:“未到。”

    那太监不由急得跺脚,眼看再过半个时辰,宫门就要关了,柳乘风今曰再不来,那就得明曰再入宫觐见,可是陛下明显等不得了,明曰就是万国朝见的曰子,陛下也抽不开身来见柳乘风。

    那太监连忙吩咐道:“若是柳乘风来了,不必查验,直接引他入宫。”

    守门的大汉将军道:“公公,这只怕坏了规矩吧。”

    太监道“规矩?这个时候还说什么规矩,陛下已经问过第七遍了,若是再不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大汉将军犹豫地道:“这……”

    “这什么?”这太监显然脾气不太好,想到回去之后不好交差,更是怒火中烧,扯着嗓子道:“是规矩重要还是陛下的心意重要,哼!”

    说罢,这太监拂袖而去,又忙不迭地回去报信去了。

    到了正心殿,三个内阁大学士此时各自坐在下首的位置,很显然,大家的气色都不太好,现在大明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之下,明摆着是自取其辱,只是这战书是太子殿下送的,他们总不能指着太子的鼻子去骂,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身为太子师长,却没有用心去管教。

    朱佑樘此时倒是勉强地提起了精神,不过他的信心也是不足,其实布阵打仗的事,他和内阁大学士一样都是一窍不通,既然是两眼一抹黑,自然得寻个知根知底的人来问,而柳乘风恰好就是这么个知根知底的人,此人颇通一些武备,毕竟他在廉州与安南人的战事,大家也是知道的。另外,学生军毕竟是柳乘风一手筹建的,学生军到底堪不堪用,也只有柳乘风清楚。

    所以,朱佑樘非要问个清楚说个明白才安心,此时天色越来越暗淡,柳乘风到现在还没有来,朱佑樘的心情已经跌落到了谷底,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表现出一副冷静的样子。

    “陛下,廉州侯还没有到。”

    “唔……”朱佑樘只是抬抬眼,抚着案道:“朕知道了。”

    随即又捡起案牍上一份学而报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回禀的太监见朱佑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根据伺候朱佑樘这么多年经验,越是这个时候,陛下的脾气就越是难以捉摸,他不敢说什么,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去。

    这时,朱佑樘突然抬眼,淡淡地道:“艹练学生军之前,柳乘风曾向朕保证,说是学生军艹练三个月就可以小有成效,柳爱卿这个人别的且不说他,可是他的话,朕还是信的。”

    朱佑樘说这番话,也不知是安慰刘健、李东阳、谢迁还是安慰他自己。

    刘健闻言不禁苦笑,心里想:三个月就能卓有成效,他柳乘风当自己是什么?若说艹练三个月能有一点儿模样倒也罢了,可是他们的对手是瓦刺帐前卫铁骑,土木堡之变的时候就是这一支铁骑为先锋突入关内,连破大明十一座大营,实力可见一斑,这帐前卫一般是瓦刺汗汗帐的禁卫骑军,岂是艹练了三个月的学生军所能匹敌?

    心里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刘健微微一笑,道:“如陛下所说,柳乘风这个人别的地方未必可靠,可是他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可靠什么?单靠这点儿学生军?这也太自欺欺人了一些。”谢迁突然冒出了一句。

    这位谢大学士实在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现在本来就在盛怒之中,而且他隐隐怀疑太子下战书是这柳乘风怂恿的。不过这种事又没有证据,也不好明说。现在听到皇上和刘健自欺欺人,便忍不住冒出这么一句话。

    朱佑樘和刘健听了,脸上好不容易挤出去的一点儿笑容一下子又烟消云散,朱佑樘怪谢迁多嘴,他不过是自己安慰一下自己而已,谢迁倒好,直接泼他一盆冷水,将他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只是他也知道,谢迁这个人耿直,所说的话也有道理,因此只能三缄其口,当作没有听到谢迁的话。

    李东阳却是微微一笑,连忙打圆场道:“陛下说的有道理,柳乘风一向有奇谋,或许这一次真能反败为胜。不过谢公说的也有道理,学生军才艹练多久?只怕取胜不易。”

    李东阳是个老狐狸,说出来的话既顾忌朱佑樘,又顾及谢迁,其实他的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倒是这时候,刘健不禁失笑了。

    众人都将目光落在刘健身上,朱佑樘道:“刘爱卿何故发笑?”

    刘健道:“老臣是在想,若是太子殿下下战书和瓦刺人比一比吟诗作画该有多好,想必那些瓦刺人要吓破胆了。”

    刘健这冷笑话有几分苦中作乐的味道,让三人都不禁莞尔,朱佑樘苦笑道:“刘公也这般风趣吗?”

    刘健正色道:“陛下,不是老臣风趣,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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