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柳乘风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多半在这正心殿里的几个人都要欢欣鼓舞,大是欣慰了。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柳乘风要知错就改,戒骄戒躁,以后再不折腾,这不是要人命吗?

    李东阳连忙正色道:“廉州侯差矣,你一心为国,除歼党、平叛贼,虽然手段过激,可是雷厉风行,为国除歼,谁敢非议?就算有一些人暗中诟病,这也只是小人之心作祟,廉州侯又何必介怀?”

    这一番话就差点没把柳乘风捧到天上了,原来在大家眼里,柳乘风的‘胡闹’居然都成了优点,柳乘风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全身闪着光,满身都是亮点了?

    “原来是这样啊,李学士是这样想的吗?”柳乘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李东阳心里苦笑,这个家伙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可是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道:“自然。”

    柳乘风又问刘健道:“刘学士呢,刘学士以为下官有需要改过的地方吗?”

    刘健眼睛一瞪,本来他还觉得李东阳说的话有点儿恶心,不过他也清楚李东阳的苦处,这个时候只得稳住这个呆子,谁知现在柳乘风居然问到了他的头上,他不禁有点儿气恼,想要骂柳乘风几句,偏偏这时候他发现无论是皇上还是李东阳都看着他,李东阳甚至朝他微微眨了眨眼睛。

    这意思是说:“刘公啊刘公,这个柳乘风就是咱们最后的一颗救命草了,你若是说错了话,该如何向陛下交代?又如何对得起江山社稷?”

    刘健一阵无语,良久才长吐口气,挤出几分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心平气和地道:“唔,廉州侯是问老夫吗?老夫……咳咳……老夫也认为李学士说的很对,柳乘风,你的姓子,老夫很是欣赏,大明朝就是需要像你这般的贤才。”

    柳乘风狐疑地道:“是吗?”

    刘健老脸一红,又连忙正色道:“正是如此。”

    柳乘风吁了口气,不由自嘲地笑了笑,目光转了转,又要往谢迁的身上落过去,这一下,李东阳紧张起来,谢迁这个人太耿直,让他睁着眼说瞎话倒不如杀了他,于是连忙干笑道:“柳乘风,该说的也说给你听了,其实这朝中眼下还真有一件难事,咳咳……陛下不是有话要和柳乘风说吗?”

    朱佑樘也是一阵无语,好端端的,这么严肃的事被弄出这种尴尬的局面,这时候听了李东阳的提醒,他醒悟过来,连忙正色道:“柳乘风,朕有话要问你。”

    柳乘风见好就收,道:“请陛下明示。”

    朱佑樘也不愿再和这个家伙胡搅蛮缠下去,便将下战书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随即道:“学生军是你筹建的,现在学生军十曰之后要与瓦刺人对阵,你来说说看,有几成的把握?”

    柳乘风正色道:“陛下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通常有人这样问,多半都没有什么好消息,朱佑樘的眉宇皱得更深,道:“你且说说看,假话如何?”

    柳乘风道:“若是微臣说假话,就是一分胜算都没有。”

    “那真话呢?”

    “五成……就算是败,也不会败得太难看!”

    朱佑樘深吸口气,不过这时候,他倒是不觉得惊喜,只是觉得柳乘风这个家伙吹嘘太过了一些,道:“这是什么道理?”

    柳乘风解释道:“微臣说假话告诉陛下一分胜算都没有,这是因为微臣藏有私心,怕到时候战败,受到责罚。”

    朱佑樘不禁颌首点头,柳乘风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开始把话说得太满,到时候若是败了,他先前吹了牛,肯定是要责罚的。

    柳乘风继续道:“可是微臣认为,学生军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学生军艹练了两个多月,卓有成效,虽然未必是精锐,可是微臣有三胜,这一胜便是瓦刺人自恃武力,心里难免生出骄傲自满之心,对阵之时未必肯尽全力,当真尽全力时,只怕也迟了。”

    这一下不只是朱佑樘点头了,连刘健等人也不禁深以为然,有一句古话叫骄兵必败,大家虽然不通军务,可是老祖宗的话却是知道的,将心比心想一想,自己若是瓦刺人,也未尝不会有这个心思。

    柳乘风继续道:“这第二胜是学生军熟知瓦刺人的作战方法,而瓦刺人对学生军却是懵然无知。学生军是知己知彼,这胜算自然又增了几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也是老祖宗说的,也很有道理,要知道,这学生军可是重新艹练出来的军马,据说许多战法都有些特别。而瓦刺人屡屡与大明交战,这作战的方式从未有过创新,永远都是那么三板斧头,可以说,大明对瓦刺人作战的方式可谓耳熟能详,柳乘风的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柳乘风微微一笑,说出了第三个理由:“其三:学生军上下在太子殿下的艹练之下早已焕然一新,这些人个个都是忠义之士,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一战既然关乎到朝廷的颜面,都愿与瓦刺人决一死战。”

    柳乘风说罢,从椅上站起来,拜倒在地,郑重其事地道:“微臣愿亲自督阵,为陛下驱使,其余将士深受国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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