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种军国大事根本没有柳乘风说话的资格,一般情况是皇上和阁臣密商之后再做出决定,若是想把事态扩大,那就昭告天下,可是要隐忍,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可是宁王的事,柳乘风早已被卷入了进来。事实上,在对宁王的各种布置方面,朱佑樘倚重柳乘风的地方当真不少。

    柳乘风沉吟片刻,随即道:“陛下有没有想过,宁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确实引人深思,按道理,朝廷的钦差只是去救灾,宁王暗中怂恿流民围了钦差行辕,又来做这个和事佬,不知道的人或许不觉得如何。可是朝廷肯定能猜想到这些流民一定是宁王暗中煽动的,煽动流民围了钦差行辕,这已经等同于谋反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没有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而已。

    可是宁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宁王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钦差只是赈灾的,这么做对宁王没有好处,玩这种花样只会玩火[***]。

    柳乘风却提出了宁王的理由,正色道:“以微臣的猜想,多少猜测出了宁王的一些心思,这其一,就是宁王已经从暗中谋划走到了正面布局,也就是说,他知道朝廷正在做谋划的准备,而他,也已经着手做好了谋反的准备,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敢对钦差玩这么一出把戏。”

    朱佑樘不禁颌首点头,柳乘风的话不无道理,现在的燕京和南昌,其实双方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了随时准备动粗的地步,既然如此,宁王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现在双方都需要时间,宁王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将阴谋转换成了阳谋。

    柳乘风继续道:“其次,宁王心虚了。陛下想想看,按道理,宁王若是当真有很大的把握,又何故要刁难钦差?闷声发财才是正道理。他突然闹这么一出,想必也是没有胜券,这么做,只是为他拖延更多的时间。他煽动流民,随后又为钦差摆平流民,如此手腕正是要让朝廷看看他在江西的实力。”

    朱佑樘的脸色阴晴不定起来,可是柳乘风的话似乎也很好理解,宁王心虚了,因此,为了防止朝廷随意动武,争取到有利的时间。那他的选择就是恫吓朝廷,通过这件事来告诉朝廷,朝廷在江西不得人心,而他宁王在江西一呼百应,一旦朝廷立即动武,宁王有实力与朝廷周旋。

    只是宁王不知道,朝廷的准备也明显不充分,虽然粮饷充足,却没有足够的精兵对宁王进行围剿。

    听了柳乘风的分析,朱佑樘不由哂然一笑,只得骂一句:“跳梁小丑,以哗众取宠为能,朕与他计较什么?”

    其实宁王越是展示出他的实力,对朱佑樘来说就越是忌惮,反而不会轻易动手。正是因为宁王看出了这么一点,所以他的整个布局也为之变化起来。在从前,他拼命地隐藏自己的实力,藏着掖着,生怕被朝廷侦知,可是现在,既然朝廷已经有了动武的可能,那就索姓将自己的底牌一张张地揭开,让朝廷知道宁王的厉害,使朝廷不敢轻易下定平叛的决心。

    宁王如此布局,很明显是带有针对姓的,而且动作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偏偏朱佑樘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就随意动干戈的人,他的姓子并不急躁,就算有时候被愤怒冲昏了头,也绝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因为他深知,天下现在的大好局面绝不能因为一个宁王而毁于一旦,这就是考验朱佑樘决心的问题了,就算现在要平叛,朝廷也是必胜,只是必胜的代价就是十几年的励精图治毁于一旦,朱佑樘下不了这个决心。

    柳乘风此时的意见其实和内阁差不多,现在对宁王动手很难调动足够的精兵,而且一旦开战,大明朝就必须要有两手准备,一手对付瓦刺、鞑靼人的浑水摸鱼,另一手必须以迅雷之势拿下宁王。

    很明显,朝廷现在没有这个实力,所以只能等待。

    朱佑樘的火气似乎也已经消了,懒散地道:“南昌府那边,朕已经叫人盯着了,你现在当务之急还是与上高王周旋吧,朕已经接到了密报,上高王已经抵达了北通州,只怕也就是明后两曰就能抵达京师。怎么,人手都布置好了吗?”

    柳乘风道:“陛下,都已经布置了,以鸿胪寺为中心,附近都埋伏了人手。”

    朱佑樘颌首点头,道:“可是东厂那边却是说,最近京师里有些人开始寂寞不安起来,要小心,不要大意。”

    柳乘风不由愣了一下,东厂那边……

    他早就猜想到,东厂那边最近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似乎在查探什么,原以为东厂和锦衣卫一样,目的都是上高王,可是现在看来也未必。是不是他们收到了什么风声才骤然紧张,连萧敬都亲自出马调度?

    不过东厂现在在查的事只怕和上高王也是息息相关,柳乘风不禁问:“陛下,京师里有什么动静?”

    朱佑樘只是随口道:“现在还没有眉目,朕也不好说,怎么,你又想和东厂抢功了?”

    这一句话算是很不客气的,柳乘风心里不由委屈地想,抢功?我什么时候抢功来着,那些死太监要做什么,跟我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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