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下旬的时候,阴雨绵绵,无休无止,天空从未见过晴朗,也好在京师的道路经过了一番修葺才不至于泥泞,街上的行人多是穿着厚重的蓑衣,冒着细雨各忙生业。

    或许对寻常路人来说,今个儿只是个很寻常的曰子,黄历里只是写着宜出行、适嫁娶,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太对劲。

    不过在朝廷,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宣府那边已经送来了消息,说是鞑靼人的国使已经经由大同一路南下,也就是在这几曰便可直抵京师。

    这就是天子守国门的好处,一方面可以增强边关的防务,京师的禁卫与百里之外的边军既可以合二为一,形成一致的防御体系,同时也能以最短时间与漠北各族斡旋。

    文皇帝这么做,既有自己的私心,迁都燕京或许有自己的小算盘;可是不得不说,确实弥补了宋朝的弊端。

    其实大明与大宋两朝奉行的都是强干弱枝的策略,只是宋朝的百万禁军号称天下最精锐的武装都聚集在汴梁,对边关鞭长莫及。而大明朝的主干却与山海关、大同等边防重镇融为了一体,因此后世之人谈及北宋灭亡,便忍不住对这种国策口诛笔伐,可是到了明朝,同样的国策,却并没有受到多少抨击。

    历朝历代最大的心腹大患依旧是北方,纵然是北方的异族如何虚弱,这个无休止的威胁依然没有改变。

    鞑靼国使的到来倒是引起了朝廷的不少争议,有人认为鞑靼与瓦刺都是虎狼,总结了屡次与鞑靼人打交道的经验,得出朝廷根本就没有与鞑靼人示好的必要。

    也有人口诛笔伐,认为对鞑靼国使需要冷淡处理,先示之威严,再以礼相待。他们的打算也是有道理的。鞑靼人一向骄横,若是先不杀杀他们的傲气,这大明朝的脸面何存?

    当然,也有一些大臣一直陷入沉默,这并不是代表他们没有态度,只是他们的态度不能向人言说而已。

    而宫里在沉默之后,似乎终于说话了,敕命刘健款待鞑靼国使,不得有误。这消息从内阁中流出,顿时满朝哗然,刘健是谁?虽说现在没有主持朝局,可是这个内阁大学士的职位却还在,从威望上来说,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明首辅,文臣之中最尊贵的存在。

    让刘健去款待鞑靼国使……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上对这一次鞑靼国使尤为重视,由此推测下去,宫里这一次是真正的震怒了,对于平远堡的攻陷已经做好了极快报复的手段,甚至为了尽快进行报复,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与鞑靼人绕弯子,宫里急需与鞑靼人修好,至少希望稳住鞑靼人,从而对瓦刺这一次的无礼迎头痛击。

    要打仗了,宫里的态度十分坚决……

    从皇上的态度来看,大家或多或少猜测到了这个讯号。

    有不少大臣心里头满不是滋味,当今皇上最让人值得夸奖的地方便是从不好大喜功,从不热衷征伐战事,在许多大臣们看来,这是一个极好的品德,可是现在,皇上似乎换了一个人。

    其实朱佑樘并没有变,变的无非是时局而已,从前的时候,府库紧张,一旦起了战事,朝廷的钱粮很难支用,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此时的国库丰盈到了极点,而这时候,朱佑樘显然开始周密谋划起来。

    柳乘风清早就被叫进了宫去,不过他到了正心殿的时候,朱佑樘还没有到,好在太监们都是认得他的,也不敢得罪,特意给他搬了个锦墩请他闲坐等待。

    柳乘风就这样好奇地坐在这锦墩上,不由细细地打量起这里来,自从正心殿被修缮之后,柳乘风虽然也来过几次,可是注意力一直都没有停留在这里,如今他一边对比着这正心殿跟以往的不同,一边慢悠悠地在想些心事。

    鞑靼国使即将到来,而柳乘风这边也已经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王乘风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不管怎么说,柳乘风总算从他的口里撬出了点儿东西。

    王乘风交代,瓦刺的细作应当主要盘踞在京师,而朝中也确实有人在与他们勾结,勾结之人就在兵部,至于是谁,王乘风却是说不上来。

    除此之外,瓦刺的细作在瓦刺内部身份不低,此人母亲因为是汉人,所以对汉人的习俗尤为熟悉,可谓了若指掌。

    再多的,王乘风就不知道了,就这些还是鞑靼细努力打听来的消息。

    柳乘风对王乘风那边取来的口供不禁觉得有些失望,可是话说回来,他也并不指望当真能从王乘风那里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无论是鞑靼还是瓦刺人,表现上似乎都是大明朝的敌人,可是双方其实也是明争暗斗,若是鞑靼人当真知道一些确凿的消息,只怕早已对这些瓦刺细作动手,又何必要等到柳乘风有什么举动?

    除此之外,鞑靼国使入京或许也是一个契机,柳乘风感觉到,瓦刺人绝对不会坐视大明联合鞑靼人对他们进行报复,这些细作若是没有撤离,那极有可能会对鞑靼国使动手。

    所以朱佑樘虽然只是下旨意让刘健负责款待,可是厂卫这边也派出了人手,做好了万全的防卫。

    今个儿朱佑樘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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