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从阮在灵州城内整整转了三天,其间,他发现了很多的新鲜事。々>

    比如说,负责维护灵州治安的皂役们,并没有待在州衙之中,等人报案,而是以五人为一组,遍布城内的大街小巷。

    这些皂役们,身穿统一的制式衣衫,衣服的前襟之上,用金线锈了出一个大圆圈,里边是一个斗大的“警”字。

    据马五哥打听的消息,这些皂役的正式名称,其实就作“警察”。

    折从阮上街的时候,私下里观察了一番,这些捕快们,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挂着一只可以吹响的竹笛。

    之所以折从阮知道这种竹笛可以吹响,是因为,他亲眼所见,一队警察发现有人斗殴的时候,为首的警察将竹笛塞进嘴里,吹出凄厉的声音,令人异常惊悚。

    后来,折从阮才知道,警察所用的竹笛,其正式名称,其实叫作“警哨”。

    在这灵州城内,一处有警,八方支援,警察的出动速度异常之迅速,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城中的突发状况,扼杀于萌芽之中。

    在城内的东市,马五哥正装模作样的,和一个绸缎商人讨价还价,折从阮则坐在茶楼的二楼靠窗边的位置,一边吃茶一边磕瓜子,静静的注视着朔方军的马军大营的动静。

    这时,折从阮忽然听见临近座位上,几个书生正在小声议论着一件大事。

    “少成兄,朝廷下诏开秋闱,李大使晓谕诸州县,但凡通过州试的士子,往来京城的盘缠全免,这可是极为难得的善政啊。”

    “是啊,是啊,本道之内,已经足有十余年,没有开过州试了呀。”

    “从灵州往来京城之间,不下数千里之遥,路资耗费颇多,有多少穷苦的士子,由于掏不起这笔钱,而放弃了跃龙门的机会啊。”

    折从阮眯起两眼,一边仔细的倾听这几个书生的窃窃私语,一边琢磨着李中易此举的内涵。

    折从阮虽是武将,却因为治理州务的迫切要求,他平日里闲暇之时,时常手不离卷,尤爱读史。

    话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开国之帝王将相,皆是马上打天下,却须下马理民生。

    打天下,靠的是一帮铁杆武将兄弟,理民生,却是饱读诗书的儒门弟子的强项。

    李中易主动承担了本州士子进京参考的盘缠,可想而知,必定会获得本州穷苦士子们的衷心拥戴。

    如今的李中易,手握万余精锐的朔方军,以及寓兵于民的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党项诸部落军。

    作为具有党项族血脉的折从阮,又和夏州党项是死敌,自然对于党项人的内情了如指掌。

    入则为牧民,出则为铁骑,这才是渐渐崛起之中的党项人,针对中原王朝的战略优势。

    从改名莫继勋的折御寇的信中,折从阮已经清楚的知道,仅仅可以随意调动两万党项游牧骑兵这一点开看,李氏灵州军已经是当之无愧的西北第二大武力集团的头领。

    蜗居于晋阳的刘汉军队,最多也就可以征召五万兵马,这已经是竭泽而渔,抽空了国中的男丁。

    在西北地区最大的军事力量,其实就是夏州的党项八部,这八部可以调动的总兵力,至少超过了六万骑兵。

    然而,府州折家就算是完全征足了兵马,也不过区区八千人而已。

    如果不是折家在和党项八部的连年战争之中,训练了一支精兵,府州的基业早就在夏州拓拔家和晋阳刘家的围攻之中,丢失殆尽。

    直到第五天傍晚,莫继勋才找到机会,在城中的一处民宅之中,见到了折从阮。

    “不孝孙拜见祖父。”折御寇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面上,重重的磕了好几个的响头。

    “大郎,苦了你了,都怪老夫不好……”折从阮只要一想起养孙折御寇被迫背井离乡,远来灵州,却依然挂心于折家的基业,他就不由一阵辛酸,满是自责。

    “祖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父亲收养,哪有孩儿的今天?”折御寇小声解释说,“李大帅用人不拘一格,不分地域,孩儿前几日已经被任命为决死营的指挥。”

    折从阮的眼前陡然一亮,从决死都到决死营,折御寇的实权扩大了五倍之多,可想而知,应该深受李中易的重用。

    “大郎,你觉得李中易是个什么样的人?”折从阮扶起养孙,拉着他的手,两人并肩坐到了热炕上。

    “阿翁,孙儿几乎每天都在琢磨着这事,可是,至今依然无法看透李大帅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硬要评价的话,孩儿以为,深不可测,应该恰如其分。”折御寇轻声一叹说,“李大帅用兵,从来不走常规的路数,屡屡都有上佳的想法。”

    折从阮摸着花白的胡须,眯起两眼凝神想了一阵子,又问折御寇:“大郎,以你之见,李中易对夏州的拓拔家、以及咱们府州是个什么看法?”

    折御寇忽然笑了,小声说:“阿翁,李大帅虽然对外掩饰得很好,可是,孙儿却从他的准备情况看出了破绽。”

    “哦,怎么说?”折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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