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两个字成了贺毓婷一生的悲惨写照。当她刚刚出生时,毓还不是常用字。同辈人多叫建国、建军、伟、智……嗯,这是男名!女名多叫娟、兰、琼、婷……嗯,她名字里确实带了一个“婷”字。但是父母偏要显得有文化,非要在里面多加一字。新华字典啪唧落在地上,翻过来一看,有个“毓”字。

    “哎哟我的伢!这字太有文化!”父母喜形于色,自认这就是天意。立马就把这个字送给了刚出生的女儿。

    多年以后她在外求学,才知道“毓婷”又叫“左炔诺孕酮片”,西药的一种,功能主治女性紧急避孕,即在无防护措施或其他避孕方法偶然失误时使用!

    这还不算完!刚刚大学毕业就被同学那个喝得烂醉的爸爸撞到全身粉碎性骨折。幸好他爸有钱,胸脯一拍大手一挥:“治!这可是条人命!老子出钱!”

    那医生是全国有名的外科大夫,偏偏那一天做多了手术,轮到给贺毓婷动手术的时候,他一不小心打了个瞌睡阖了一次眼,便把镊子送进了心脏……全手术室的医生护士统统都把嘴巴o成了呐喊,眼睁睁地看着心电监护仪“嘀——”的一声后永远不再有跳动的声音了。

    贺毓婷的灵魂淡漠地停在自己的尸体旁边,五味杂陈。她从小倒霉到大,父母都放弃她了,总觉得她哪一天就突然会死于意外了。大弟小妹都已经懂事,即使哪一天她突然去世,父母总算也不算得膝下无子。她自己也放弃了,从小被狗追被猫咬,落在水塘里被大鲶鱼吞了一半再被大伯硬生生地扯回来……唉,往事不堪回事!

    “我擦,这女的这运气!怕是被天狗给吃了吧?”有人在她身旁大惊小怪。贺毓婷侧头一看,看见头上顶着一顶白色三角帽,舌头拽出来老长吊在胸前当吊坠的男人正对着一本簿子比划自己的尸体。

    那簿子封面赫然写着“生死簿”。

    “您就是白无常大兄弟吧?”贺毓婷把自己的脸拍热乎了,凑上去。“您是来收魂魄罗?”她差点没哭出来,内心的声音是:哦哟鹅滴个大老爷啊,您终于来了。这次我就不用挣扎了,可以好好去地府灌一碗孟婆汤,准备第二次投胎了。我就不信了,下次投胎还能这么倒霉……

    白无常勉为其难地看着她。“贺……毓婷?”

    你特么为什么要把姓氏和名字分得那么开来叫?你特么干脆叫老子西药学名左炔诺孕酮片或者干脆直呼老子“避孕药”不就行啦?

    贺毓婷深吸了一口气——她个鬼魂深吸个球球!纯粹就是为了起到镇魂安魄的作用。毕竟人家是地府大佬,她不过是个新进小杂碎,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我就是,我就是!”她躹躬哈腰笑容谄媚搓手抚足一派狗腿子小样儿一气呵成!愣是把无常大兄弟唬得一愣一愣。“您老是来收我的魂对吧?不用套链!我这就跟您走!”

    白无常的神色更勉强了。“事实上……”

    贺毓婷隐约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事实?”

    “你还有三百二十年的寿限。”

    “啥?你说啥?!”贺毓婷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生死簿。

    ——贺毓婷,生于一九八零年,卒于二三一六年。死因,食物中毒。

    贺毓婷眼前一阵晕眩。现在是2018年,还有三百二十年的寿限?还有三百二十年的寿限?以当代医学技术而论,哪个人类可以再活三百二十年?

    贺毓婷一把揪住白无常的衣领,鬼口喷人地大吼道:“你真踏玛当老子是祸害遗千年吗?还想让我再活五百年?你给我说说,现在哪个家伙能活三百多岁?那不是人,那是妖精!”

    白无常赔笑,用手指了指她的尸体。

    那具可怜的、没有了呼吸的躯壳象尊破布娃娃一样平躺在床上,眼睛还是大睁着望天。贺毓婷自己看着都觉得渗得心好慌。著名的外科医生正拿着手机在一旁哆哆嗦嗦地打电话:“喂?具董?那个女孩刚刚心跳停了……什么?一定要救活?可是她……什么?不行就冰冻?送到未来去救?”

    贺毓婷啪的一下巴掌巴在脸上。具董就是她同学的爸爸,超有钱的那一位。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她反问白无常,“想死都不行?”

    “怕是不行哦。”白无常反过来给她赔笑脸,顺手把她往尸体上一推。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将她牢牢抱住。

    “求你了,大兄弟!”贺毓婷的魂魄挣扎着从身体里伸出手来,她拼命地哭叫着:“让我死吧!带我走吧!送去地府吧!”

    心电监护仪再度“哔、哔”地有节奏地叫了起来。

    “医生!”护士长又惊又喜地叫。“心跳恢复了!”

    那个全国知名的外科专家——贺毓婷甚至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啪的一下放下手机,当机立断道:“快,麻醉冷冻!吊着她最后一口气!”

    我日了你家一群哈士奇!

    贺毓婷两眼一黑,什么意识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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