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猜想也并非空穴来风,终归,从船老板要查看我们出境证件这点看,他应该是个守法公民。尽管在这个混乱的地方跑了几十年船,但从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所以,当得知船上被人悄悄夹带了这箱货时,势必引起他的重视。而且,作为一船之长,当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箱子是哪个的,之后去问询对方,也就合情合理了。

    “你说得很在理。”柯摩斯点点头,认可了我的推理,但又转而说道:“不过,这里面还存在其他可能。”

    “什么?”我不解地问:“难不倒你是想说,那个交班的船员故意撒谎来干扰我们的思路,使我们将注意力放在代老板的身上?我认为这种几率非常小。”

    柯摩斯则答道:“不是非常小,是根本就不可能。只因为,他不会预知我们后边会碰见代老板,并且,从代老板那里得知,他交班时没看见船老板的信息。”

    看我点点头,柯摩斯接着说:“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两人说的其实都是真话。”

    “怎么可能呢?这两人同时走过甲板,一人说见到船老板了,另一人说没见到,真相只会有一个,就是其中一人必然在撒谎。”我坚定地说。

    “不是的,他们并不是同时。”柯摩斯作了解释:“尽管他俩交接班的时间是在夜里十二点钟,但这只是普通的货船,而不是军方的舰船,中间存在几分钟的误差,也是正常现象。否则,他俩为什么都途经甲板,一人说看到船老板,另一人说没看到,却都没提到过见了对方的面。这就说明,他俩交接班的时间,存在着时间差。”

    “按你的意思,船老板遇害的时间莫非是,船员交班后,到代老板接班前,这数分钟的时间中?”我理解了柯摩斯的意思,但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可是,如果按你的分析,那这里面的时间是多少,是否够凶手作案,这些先不提。仅仅是在交接班的时间杀害立在如此显眼位置上的船老板,凶手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我估计,船老板也这样想,因此才会放松戒备,把凶手约来船头碰面。也因为这个,才被凶手偷袭成功。”柯摩斯说道:“行了,所有这一切,还只是我们的推理,不论这个了,我们去会会别的船员,兴许到时又有不一样的想法。”

    说罢,就装起电话,打算走出这憋闷的货仓。

    往后的时间中,我与柯摩斯将这船彻彻底底搜了一遍,但很遗憾,除去船头那混在锈迹中的血渍,及那个可能是qiāng zhī的箱子外,再未发现其他可疑之处。

    这中间,我们碰上其他船员时,也问询了他们于昨夜十二时交接班时。有没有看见站在船头的船老板,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都说在昨夜交接班的时候,见到船老板独自一人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吸烟。

    这么一来,换句话说,那时没看见船老板的,也就只有代老板一个人了。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我还是柯摩斯,都怀疑起这代老板的话来。终归,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大家都说看见了,怎么只有他一个人没看见,莫非他说的是假话?

    但仔细想想又感到不对,首先,他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我们正在暗中调查这事。终归,我们对外的身份是船老板的熟人,正好去金三角办事,因此搭个船罢了。那他又出于什么原因,非要撒谎来骗我们呢?

    其次,即使要撒谎,为什么他会撒这种轻易会被揭穿的谎?莫非只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吗?但是,如此容易就被揭穿的谎话,撒谎的意义何在呢?

    总之,现在各种疑点都指向了这代老板。

    “现在都十二点了,离靠岸只剩二小时了。”返回了船舱之后,我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些面包充饥,边担忧道:“尽管种种迹象都会集在代老板身上,但我总感到事情没这么简单。仅仅是看见船老板的事,我就不信所有人都看见了,就只有他一个人没看见?这也太巧了!”

    “是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只不过...”柯摩斯说到这里,又停住了,像是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呢?”我问道。

    “只不过,若凶手不是代老板的话,小原,我们就会很麻烦很麻烦的。”柯摩斯苦笑道。

    他这样说,我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是的,其余六个船员说的话一模一样,都说昨晚在船头看见船老大吸烟,只有代老板说没看见。这就是说,若代老板不是凶手的话,就意味着,凶手必然在其他六个船员之中。按照他们的供述,明显事先就串通好了。事已至此,若我们继续调查,后果就不难想象了。

    恰在此时,代老板进了船舱,顺手接了一杯水后,边端好杯子,边坐到我们的对面。

    “有事吗?”见他似乎有话说,我问道。

    通过上午的接触,我明白这代老板尽管年轻,并且主要是用缅甸语交流,但他的普通话说得还可以,最起码日常对话是能做到的。

    “没什么,还有一小时左右,船就会靠岸。”代老板迟疑了片刻,用别扭的汉语说。然后,他低下头啜了口水后,又继续说:“我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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