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信没敢发出声音,更不敢去询问李奕洵这段时间消失在哪里。他自知李伯在李奕洵心中的地位。低头将骨灰送到李奕洵的手中。

    李奕洵全身紧绷,冷峻的眼眸下,紧紧的闭着泛着青紫的薄唇。双手攥着爆出可怖的青筋。

    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

    常信和常安都知道,李奕洵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而唯一压制住那份愤怒的就是他的悲恸。导致李奕洵长久的不言不语。

    直到孩子醒来的啼哭声,打破荒诞的寂静。

    李奕洵又进了马车的车厢,将李伯的骨灰安置在马车之中。

    宋清俞看着李奕洵的动作,眼眸垂下。刚要开口,李奕洵先她一步开口。

    “一个月之前,我收到了一封信。大肃太子左临沂的兵马于四个月前兵发锦山。于两个月前,攻占南尧沧、齐、豫三城,南尧无出武力。多次求和无果,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战局已经到了这个局面,你怎么一点消息都不与我说。”

    “本来,我们离开了于都城,我就不想你再牵扯到这里事情中。不仅是你,连我,我自己,也无法感同身受的面对这场战争。”

    李奕洵说着,忽而呼了一口气,“在大肃的时间太久了。久远到,我曾经守着这个地方十多年。虽然口上说着要去南尧。实际上,我根本不稀罕去做那个世子。但是如今,李伯死了。”

    宋清俞心口忽紧,双手不禁攥住,低下了眉目。声音同时也低沉,带着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寒气,她猛得抓住李奕洵的手。

    “回去。回去上战场。就算是为了李伯,我们也该回去。回去好好的活着。回去,以另一个身份重现站在他们的面前。”

    李奕洵的手很冰,和她的手一样。

    “你已经下了决定了吗?这是你最后的决定?这两个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他该是会惦记的。不仅是孩子,还有你。”李奕洵问着,晦明晦暗的眸子掩饰住一切的情绪。

    “表哥。你对左临沂有多少了解,你们最多是相处过一段时间。可是那人是如今的太子,遮藏锋芒多年的左临沂,你当真对他了解吗?你可能说不上来,现在连我都不太清楚了。一别八个月,我以为我能够彻底忘掉他。可是当官差说明是他下的杀手的时候,在听到他们说我的女儿是妖女的时候,我忽而很清晰的记起了他。那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堵在心口。我那时候,差点想要放弃自己。我当时竟然想着死就结束了,就不会有这么痛苦了。”

    在初冬就积雪的冬日,冰冷到全身颤栗。冰冷到麻木心中的悲恸。只是心口的悲伤冰冷的凝成冰霜。只要稍微一碰,就容易支离破碎。

    人的情感就是如此,到了边缘,一面是忍耐下的崩溃,一面是坠入深渊的执念。是生是死,都在面前的一道线上。

    对于宋清俞来说,于都不值得留念更多的是,哪里没有牵绊,只有生冷的绝望。在无边无际的恶意和嫉妒下,在权利诱惑促使的边缘中。

    陈进才带的密函将宋清俞最后的希望冻结成冰,随即随着李伯之死,忽而破碎。她佯装着镇定,停留在崩溃和执念的中间。

    李奕洵闻言,先是诧异,张了张口想要规劝什么最后抿住了唇,反握住宋清俞的手,大手一扬轻拍在她的后背上,将她揽入怀中。

    “想哭就哭。这里没有你的敌人,不必防备。在我面前,不必那么坚强。他既做了决定,你也不必委屈自己。我会给你挑选一个更好的丈夫,护你岁月无忧。”

    宋清俞全身一怔,抓紧了李奕洵的衣服,忽而哭了起来。

    “我真的好难过,我一直欺骗着自己,欺骗自己他在我心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却告诉我,我根本放不下他。表哥,为什么我要遇上他。为什么,他能够那么轻而易举的放下我。轻而易举的去杀害我身边重要的人。我真的是……因为欢喜他。这种欢喜却给我带来了更大的痛楚。让我失去了重要的人。”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这世间一定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你值得有一个人一心一意。李伯的事情,我一定会让大肃给一个交代。不会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宋清俞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哭到最后宋清俞忘记了是为李伯而哭,还是为自己而哭。

    李奕洵重新置办了马车,常信、常安昼夜交替赶车,几日换一批马匹。除了吃饭的时间,马车昼夜不歇。

    到了南尧的时候,已经是开春。

    这一年除夕,宋清俞是在马车之中度过。从严寒的冬日,到明媚的春。到了南尧,一行人才放下了紧张的顾虑。

    三月。

    南尧的潼阳城。南尧的气候温和,在三月,正是温和的时节,潼阳城外的官道一路繁花,临着潼阳城是一环湖,杨柳垂垂。

    南尧位于南边,本就是一块物华天宝的奇地。潼阳城更是其中最为繁花美丽之处。就算是边疆再三告急。这里依然平静如水,安宁至极。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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