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帝直接被大内侍卫护送着回了乾清宫。

    在此期间,除了近身伺候的崔公公以及两名御前太监,没人得见过醒来的光熹帝什么样,更不清楚帝王对于此次“刺杀”事件的态度究竟如何。

    御辇入宫之后,乾清宫厚重的朱漆大门紧紧关上,别说大臣,便是一向受宠的端嫔想去探视都不能,只有被点了名的太医,每日能在规定时辰入内为帝王请脉。

    出来后也是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往外吐。

    整个皇城阴云密布。

    赵家的天,终究是要变了。

    有人惶惶不安,有人蠢蠢欲动。

    至今没生育过的嫔妃们一想到皇帝殡天自己被发配皇寺的下场,也没心情斗了,哭成一团。

    朝中无人监政,tài zǐ dǎng都快把宋家门槛给塌烂了,一直催着宋巍想法子。

    二皇子一派则是坐着看戏,当然,野心并未就此止步。

    杨首辅回到家时,幕僚建议他趁机出手,否则过了这阵子,光熹帝清醒过来,太子被放出宗人府,往后只会更难对付。

    杨首辅想到之前一时脑热跟苏仪联手出的那个低劣招数,揉揉额头,“太子深得民心,除掉一个宋巍掀不起多大的波澜,这次换个招数。”

    ——

    皇帝不坐朝,太子又被禁,满朝文武群龙无首,正在所有人惴惴不安的当口,坊间冒出了一个同济会,自称是太子在江湖上的组织,打着为太子讨回公道的旗号发动bào luàn,前往京城的途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弄得百姓人心惶惶,最近这段日子,到处都是对太子的谩骂声。

    坊间“废黜太子”的呼声一日高涨过一日。

    同济会的恶行传遍京城,百姓闻之色变。

    又是不上朝的一天,大臣们站在议政殿内,一个个面色沉重。

    “同济会的事不能再耽搁了。”有大臣激愤道:“杨首辅身为内阁之首,这种时候该站出来说句话,好让各部能正常运作下去,否则皇上一天天的不临朝,同济会又嚣张跋扈,真让他们作恶到京城,只怕不止是朝纲大乱,整个天下都要大乱了。”

    杨首辅是个低调的人,皇帝都没发话,他怎么会强出头,四两拨千斤地把那位大臣的话拨了回去,说自己虽然身居要职,可毕竟头上还有两位主子,那两位不发话,他是断断不敢自己拿主意的。

    他的野心从不表现在面上,平时就给人低调的印象,因此这么一说,大臣们也没再勉强。

    这时,久未出现的崔公公来了。

    朝臣们看到救星似的眼神儿一亮,忙凑过去问光熹帝的状况。

    崔公公同往常一样,关于光熹帝的病况一字不漏,“咱家是来宣皇上口谕的。”

    话语一出,大臣们当即入列,站直身子,握紧玉笏,竖直耳朵细听。

    议政殿内顷刻之间恢复成落针可闻的安静。

    崔公公清了清嗓子,开始传话。

    光熹帝的意思很简单,他伤重,无法临政,接下来的日子,由内阁首辅监朝,吏部礼部两位尚书辅佐。

    帝王口谕,杨首辅不可能不从,于是群臣找到了主心骨。

    首先要商议的,便是如何处置同济会。

    坊间出了个这么个邪教组织,朝廷自然要派人镇压。

    可派谁去就成了问题。

    原因很简单,同济会自称是太子在江湖上的组织,如今太子被幽禁宗人府,惹恼了他们,人家要来讨个公道。

    光熹帝至今没标明态度,你能直接说太子有罪吗?

    不能。

    既然太子可能无罪,那这个组织就不能直接以剿匪的方式剿灭,派去镇压的人得有强大的说服力,最好能以和平的方式说服他们主动撤退。

    至于怎么定罪同济会,那是等太子罪名下来之后的事了。

    杨首辅挑来拣去,选中了宋巍。

    宋巍嘴上功夫了得是其一,他有过剿匪经验,比起每天站在议政殿纸上谈兵的这帮老家伙,他更懂得如何应付外面的盗贼匪徒。

    杨首辅刚提出,获得了诸位大臣的一致认同。

    宋巍官阶虽然不低,但在杨首辅跟前,还是不够看,这种时候,没资格说不,最终只能点头应下。

    这件事,让温婉出现了预感,她万分不同意宋巍前去,“很明显杨首辅是打算借着同济会的手除了你,相公此行凶险万分,我不希望你去送死。”

    看着妻子布满担忧的小脸,宋巍伸手抚了抚,温声道:“皇上避朝,皇后病重,太子已经被逼入绝境,这种时候,我只有釜底抽薪一条路,否则,救不了他。”

    温婉听着眼眶便是一热,“可是你这一去,会死。”

    宋巍眼底冷意划过,“既然对方想要我死,那便死上一次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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