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松苦于没有兵器,只能靠双拳左支右绌,渐渐不敌,一个闪失便被一株粗壮的藤蔓绕上了脖颈,越缚越紧……

    他全然喘不过气来,只觉喉头被勒得腥甜一片,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难道本王要死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苏柒呢?苏柒又在哪里?

    对苏柒的牵挂,反而令慕云松的意识清醒了几分,暗自提神凝气,挣脱开藤蔓对双手的束缚,紧紧抓住脖颈上那杀人的藤用力一拉……

    “啊!!”

    他在梦里发出一声长啸,却将自己从噩梦中唤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弹起身,见自己垂死惦念的人儿,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睡在他身旁,脸颊红扑扑,口水亮晶晶。

    慕云松长舒一口气,竟生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欣慰感。

    这噩梦做得,也太逼真……

    “王爷!”

    听见床帐外的一声低唤,慕云松瞬间收敛了情绪,望一眼熟睡的苏柒,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对跪在屋里的暗卫隐风皱眉道:“何事?”

    隐风暗自叫苦,深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扰了王爷的春宵一刻不知会落得个什么责罚,但事关重大,“徐副将派人传信,说燕北大营出事,请王爷速回!”

    慕云松起身:“出了什么事?”

    “又一名军官被杀,尸体挂在了树上!”

    慕云松赶到军营时,正是破晓时分,被挂在一株大杨树上的尸身映着血色的朝阳,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慕云梅倒是早一步赶到,正指挥军士搭云梯,将那尸身弄下来。

    “何时发现的?”慕云松沉声问道。

    “约一个时辰前。”慕云梅神色严峻,“已有人认出,被杀的是飞虎营忠勇卫的千户李顺。”

    “忠勇卫的千户……”慕云松脑海中蓦得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关窍。

    “我方才唤了李顺手下的亲随来问话,说李顺在忠勇卫待了近二十载,为人最是亲善厚道、公正严明,深的将士们的拥护,从未结过什么仇家。”慕云梅摇头感慨,“这样好的人也杀,杀手是个疯子不成?”

    “屠豹、吴奎、李顺……”慕云松沉吟道,“你是否发现,这三个被杀之人有一个共同点,便是都曾在飞虎营忠勇卫任职过!”

    “还真是!”慕云梅一敲掌心,“这杀手跟忠勇卫有仇?可屠豹吴奎二人,早已从忠勇卫调离,又为何会惨遭毒手?”

    “杀手可能确跟忠勇卫有仇,但不是新仇,而是旧恨。”慕云松沉吟道。

    “莫非,是忠勇卫做过什么天理不容之事,才会遭到仇家如此疯狂的复仇?”慕云梅想想又摇头,“不应该啊,忠勇卫曾经是父王的亲卫军,麾下的将士皆是千挑万选,又常得父王亲自操练教诲,实在不似会做出什么有悖天理人伦之事。”

    “空口无凭,去军籍司查查宗卷便知。”慕云松说着转身便走,慕云梅安排人在现场盯着,也急忙跟了上来。

    “大哥,你脖颈上怎么挂了彩?”慕云梅见慕云松耳根下一道殷红血印子,饶有兴致问道。

    “嗯?”慕云松自己并未意识到,伸手摸了摸,刺刺的有些疼。

    “莫不是被苏姑娘给挠的?”慕云梅意味深长,“还没和好呢?”

    慕云松自己也不知道,昨夜那一番借酒浇愁死缠烂打算不算和好,但如此死皮赖脸的事儿,他平生也是第一回做,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遂佯怒道:“少八卦!办正事!”

    军籍司离案发现场不远,兄弟二人便走了过去。军籍司掌管宗卷籍册的是名姓白的主事,人如其姓、须发皆白,见王爷和五爷亲来,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满头的须发都在颤抖,哆里哆嗦道:“下官拜拜拜见……”

    “罢了。”慕云松不愿听他啰嗦,“将飞虎营忠勇卫的宗卷悉数拿来。”

    白主事不敢怠慢,忙请慕云松在桌案前坐了,哆里哆嗦打开一扇柜子,搬了许多发黄的宗卷出来。

    兄弟二人分头翻看了一阵,非但没发现什么端倪,反而愈发加深了对忠勇卫的好印象。

    “忠勇卫作为北靖王亲军二十余载,跟随父王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数次救父王于绝境危难之中。”慕云梅总结,“难怪父王生前曾赞他们当得起‘忠勇’二字。”

    “奇怪的是,”慕云松扶额思忖,“父王生前最后几年,却突然将这支亲军换掉了。”他记得,父王当时的说法,是体恤忠勇卫将士多年辛苦,牺牲极大,故而令忠勇卫暂卸重任,整顿修养,将亲军换成了腾骧卫,并被慕云松一直沿用至今。

    如今想来,其中也许另有文章。

    他兄弟二人正讨论着,却见那白主事端了热茶来,却手脚不稳,将一杯茶都泼在了慕云松衣袖上。

    慕云梅有些不悦,叱道:“你慌个什么?”

    白主事吓得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王爷恕罪!下官……下官……”

    “无妨。”慕云松将湿淋淋的袖子拧了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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