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黑衣跑得够快,李淑贤那小短腿儿,本来就不太追得上。

    而且这位李相就算是巡视河道、筹划水利工程,都没忘了带上那位草原美人儿骊珠姑娘。

    那可是草原上的一匹骏马,李淑贤那细胳膊瘦腿儿,都快被她颠散了架儿。

    想当初,本来是他更能折腾来着,如今终于印证了那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寇黑衣健步如飞冲出衙门,后边许多城守府的人听他一声吆喝,也都拿着刀剑冲了出来。

    从这里就能看到东山派和西山派完全不同的作风。

    刑部的人已经呈现了一个成熟的衙门该有的作派,差官是差官,步快是步快,各有职司,比较专业。

    而寇黑衣的这城守府,职司和岗位并不明确,大人叫你去干什么,那你就去干什么,身份职位随时可以变换。

    所以,你可以看到凤求城城守大人的府门前,一个守门的老苍头儿,两个正在擦拭照壁的老妈子,都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面影壁墙,官名儿叫“照壁”,也叫“萧墙”,所谓“祸起萧墙之内”,指的就是自己家里出事儿了。

    照壁可以建在大门外,也有建在门里的。

    据说建照壁的目的是断鬼的来路,因为传说小鬼只会走直线,不会拐弯。

    另外就是风水学上的说法了。

    此时,那个本来正在照壁前晒太阳的老苍头儿,就右手一口雁翎刀,左手提着藤编的蒲团垫儿,侧身影壁墙一侧,俨然就是一个刀盾手。

    刚刚还在影壁墙前拿着抹布擦那天官赐福雕像的两个老妈子,嘴里含着枝竹管子,藏身于影壁前另一侧,瞪着门前刑部的人,想来是要用吹箭。

    紧跟着,寇黑衣领着手持各色武器的数十人,呼啦啦地冲出了大门。

    何侍郎一见,颇为好笑,本官来索个人犯而已,看把他们紧张的,怕那犯人跑了么?

    居然比我还要害怕。

    却不想寇黑衣到了大门台阶上站定,便用手中刀向何侍郎一指:“嘟!你来我凤求城守府上,讨得什么囚犯?

    那女子犯案,是我在凤囚城,人又是被我寇黑衣的人拿的,你们刑部的人跑来装的什么大尾巴狼?”

    何文天一听他如此说话,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何侍郎忍着气拱手道:“寇大人,天下刑诉,都需我刑部负责,本官来索人,理所应当,寇大人何以口出不逊?”

    “呃……”寇黑衣只是鲁直了一些,并不是傻,他当然不会说出我怕你剥夺我们权力的话来,可不说实话,又该找什么理由呢?

    就听后边化身盾牌兵的看门老苍头儿直着嗓子道:“刑部可以直接过问天下刑狱的?”

    寇黑衣和身后众人听见声音自后边传来,顿时左右一分,就见那老苍头儿前腿弓,后腿绷,一手蒲团,一手单刀,靠在影壁墙一侧,扯着嗓门儿道:“各州府县,各地方官,有了案子,审理清楚,报与刑部核查裁决是否公允合适而已。”

    寇黑衣心想,是这样么?

    你这老苍头儿可别胡说八道,叫人笑话了,丢了我的脸面。

    但他扭头一看何侍郎,何侍郎竟然露出些尴尬之色,不由暗喜,难道我这门子说的竟是对的?

    就听那老苍头儿又道:“除非大王指定由你们刑部审理的重大案件,你既来讨人,可有大王的指意?”

    何文天被问的哑口无言,心思急转,道:“此案关系重大,京畿震动,是以尚书大人决定亲自过问。

    天下刑狱,俱归我刑部负责,堂堂尚书,决定调取人犯,亲自过问,难道还没有这个权限吗?”

    他这一问,寇黑衣又哑口无言了,情不自禁就向后望去。

    那老苍头儿果然不负所望,又是一声冷笑,大声道:“这就要说到另一桩了。

    我凤求城归青女王管辖,而你们刑部直属瀚王,瀚王麾下之臣,可以越过青女王,直接向我青女王之臣索要人犯的话,敢情青女王只是个摆设?

    罢了罢了,你要人,自去牢中押解吧,说不得我们寇大人,就得去向青女王讨个公道!”

    何文天一听,登时心中一紧。

    娘的,这官司要是告到青女王那儿……青女王可是刚生了王太子啊,这枕头风正是强烈无比的时候,我们刑部岂不吃亏?

    可要是就这么铩羽而归,尚书大人那里如何交代?

    想到这里,何侍郎冷笑道:“我刑部见事关重大,案子又发生在京城左近,想要从重从快审结此案,以平息人心罢了。

    你寇大人一再阻挠,究竟是何居心?

    莫非……你见那女子貌美,起了觊觎之心?

    寇大人,须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寇黑衣大怒,拔腿就想冲下阶去与他厮打,忽然想起自家看门的老苍头儿,此刻这老苍头儿在他眼中,已经成了不世出的高人。

    寇黑衣扭头望去,就见那苍头儿大喝道:“呸!亏你何侍郎还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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