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所说的新发现,指的是致病菌的发现。

    细菌其实很早就被发现了,早在1702年,荷兰科学家列文·胡克就利用他自己发明的显微镜发现了细菌。但是当时的人并没有将细菌和疾病联系起来。而且因为细菌无色透明,即使用显微镜,最多也不过看到一些因为细菌的运动带来的光线折射而形成的影子,根本就看不清细菌的结构特征,自然也无法分辨细菌的种类和数量。

    这使得很长一段时间里,细菌的发现除了给人们提供一些谈资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意义了。

    既然细菌和疾病的关系得不到验证,那么什么消毒杀菌之类的技术自然也不会出现。在此前的战争中,为了降低士兵的损失,约瑟夫借口说在某部中世纪的笔记中看到了,关于东方的野蛮人将包扎用的纱布用沸水煮过之后,能减少伤员发烧化脓的记录。虽然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完全可以用事实来证明一下嘛。

    结果事实证明,在使用沸水煮过,然后再在太阳下晒干的纱布代替其他未处理的包扎物,效果非常明显,伤员和俘虏们因为感染而死亡的几率大幅度下降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既然这种做法有效,在拿破仑成为了第一执政之后,这类做法就开始在整个的法国推广。包括《柳叶刀》杂志上也提到了这个事情。

    约瑟夫表示,“存在即是合理”。既然这个方法被证明有效,那它背后一定有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发现的科学原因。为此约瑟夫开出了五千法郎的奖金,鼓励学者们研究这后面的科学原理。

    不久之前,约瑟夫的一个爱尔兰学生卡罗尔在约瑟夫指点的大方向上,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决定性的成果。

    “老师怀疑,在被煮过的纱布,和没有煮过的纱布上一定有什么我们看不到的差异。他甚至向我提到了列文·胡克先生的发现。

    波拿巴老师对我说:‘卡罗尔,我一直有一个怀疑,我怀疑伤口溃疡、发高烧什么的,都是由某种寄生虫造成的。这种寄生虫非常小,很可能比螨虫都小。以至于肉眼无法看到它。列文·胡克先生曾经用显微镜发现过一些非常小的生物,我怀疑,这些东西,可能就是某种非常小的寄生虫,它们也许就是造成伤口溃疡,发烧之类的问题的罪魁祸首。

    如果我的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么这种虫子就一定会在化脓溃疡的伤口上大量繁殖。只是这些东西无色透明,我们无法看清楚它们,更不要说确定它们的数量的变化了。唉,要是有办法让它们变成不透明,有颜色的就好了。’

    当时我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我们为什么不试试看能不能用某种染料,给这些小虫子染上颜色呢?’

    波拿巴老师对我的这个建议非常的欣赏,他鼓励我就从这个方向去展开研究……此后我试过了很多种染料,但是效果都不好,但是老师一直都在支持我,鼓励我。他对我说:‘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爱尔兰在科学上的骄傲的。’

    在老师的鼓励下,我虽然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最终,就像老师说的那样,‘机会总是青睐那些有准备的人’……”——《与疾病作斗争——卡罗尔·奥哈夫回忆录》

    有了细菌染色技术,细菌和各种感染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显而易见了。

    在有了这种技术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卡罗尔就画出了包括破伤风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在内的数十种致病菌。依据这个发现,卡罗尔写出了论文,并将它提交给了法兰西科学院。

    这绝对是划时代的发现,但是吕西安却提议,将这份论文押后发表。

    吕西安说:“约瑟夫,让你的学生将论文改一下,我觉得证据还不够充分,应该还有临床上的数据。我们在法国找一家医院,在这里实验对各种设施,比如床褥呀什么的严格消毒的措施,然后记录病人的感染几率,再选取一家英国医院,最好是有托利党和圣公会背景的医院,弄到他们类似的情况下的感染率和死亡率。

    然后我们在《柳叶刀》上先刊登出一篇名为《法国医院的一些经验》的文章。嗯,约瑟夫,我们法国的医院中早就已经开始推行包扎用纱布煮沸日晒消毒了。我们就在这篇文中先介绍这个经验,并特别点明,这一经验来自与东方的游牧民族有关的记录。然后再拿出你的寄生虫猜测,以及我们的医院和英国医院在感染率和死亡率方面的对比。

    《柳叶刀》的受众群体非常有限,它的这篇文章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这不要紧,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先等一个月,然后让《科学真理报》在科普栏目中加以报道,并指出‘英国人的医院,因为各种肮脏和不卫生的环境,已经成为了对病人进行屠杀的屠场。在《柳叶刀》杂志已经介绍过法国的行之有效的方法之后,整整一个月,英国的医疗部门在这样关系到人民的生命安全的事情上却毫无反应,这值得人们深思。’

    这样的报道肯定会激起英国的那些家伙的不满的,接着我们再让《伦敦生意人》发表一篇文章,这篇文章要以经济的角度,来加以分析,并得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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