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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南,永达坊。

    长安县监狱就设立在永达坊内,并非在县衙所在的长寿坊。

    秦琅换上了一身浅绿圆领官袍,腰间一条八銙鍮石蹀躞带,少年执衣还为秦琅挂上了一把直刃横刀。

    人靠衣衫马靠鞍,换上了这身官袍后,秦琅还真就威武了几分。

    骑上马,秦琅在魏昶的带领下来到了永达坊长安县狱。狱门前,负责把守的狱卒也正是长安县法曹下的人,见到秦琅这个顶头上司,纷纷上来见礼。秦琅打量了这些人一遍,现跟不良人比起来差别挺大。

    长安不良人算是职业捕役,精气神看着更高些,但人也明显滑些。而这些守牢的狱卒其实却都是从长安县下的良家百姓中征召的丁男,他们轮流当值,免费服役。

    身上还有股子没褪去的农夫纯朴。

    只有班头才是正经的衙门小吏。

    “去死牢!”魏昶做为不良帅并不能管到县狱,不过他在法曹这边威望挺高,那监狱班头对他言听计从。

    为了看押死囚,这里用的是地牢,牢房建在地下,阴暗潮湿暗无天日,仅有几个碗口大的小气窗透气。

    班头打开铁制大牢门,沿着台阶而下,此时六月天,可却有股子阴森潮气扑面而来,甚至还混杂着股恶臭和霉味。

    秦琅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那班头立即殷勤的献上两颗小干枣,“死牢晦气,这个塞鼻子里可以防臭气。”

    秦琅站在那里瞧了眼黑不隆咚的死牢,最后还是没有接那红枣直接下去了。

    进去后,他站了一会才适应里面的黑暗。

    此时还只是下午,可这里却跟晚上没什么区别,脚步声惊动了那一间间囚室里的死囚,他们纷纷拖着链条凑到牢门边,用力的拍打着牢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泄一点点心中的火气,或者说是乞求能听到一点回应,以证明自己还活着,而不是会被遗弃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任其烂掉。

    “安静!”

    一名狱班节级拿着棍棒狠狠的敲打在木槛上,大声喝斥。这些连流外都算不上的低级狱卒牢头,在这些犯人前却耀武扬威。

    魏昶没有在入口处停留,带着秦琅一直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停下。

    透过墙壁上那小气孔射入的那点昏暗光线,秦琅现木槛里关着一个犯人。但他没有跟其它犯人一样听到点动静就立即到门槛边喊叫,他安静的坐在里面稻草上。

    秦琅细细打量,现这个蓬头垢面的家伙好像正在吃东西,他慢条斯里的吃着。

    “刘九,又加餐呢?”魏昶隔着木槛笑问。

    刚才还对外面死囚喝骂的节级,这会站在这里却都很安静。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人?”秦琅问魏昶,魏昶对他点了点头,于是秦琅命狱卒打开牢门,卸下那人的枷锁链条。

    两个狱卒不敢违抗上官命令,只得掏出钥匙,哗啦啦解开牢锁,但却并不敢进去卸枷解链。

    那两人站在门口战战兢兢,似乎里面关着头食人恶虎,不敢近前。

    “怎么,还要少府亲自动手吗?”魏昶冷哼一声。

    那班头知魏昶误会,忙替手下分辨,“魏帅有所不知,这个刘九是个食人恶魔,凶残无比,一旦靠近就会暴起伤人,之前已经有好几个狱卒伤在他手里了。”

    秦琅这时才现依然坐在那里吃东西的死囚,手里居然是抓着一只老鼠在吃,那老鼠似乎还是活的,可他却连毛带皮的在啃,啃咬的满嘴是血,狰狞无比。

    秦琅拿过钥匙走进牢里。

    刚走了几步,那个死囚突然丢下手里的半只老鼠猛扑过来。

    秦琅在狱卒惊呼声中,只是不急不缓的后退了三步,然后便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蓬头垢面浑身恶臭的刘九眼看着扑到秦琅身上,却突然被钉在墙上的链条扯住。

    链条崩的笔直,刘九张牙舞爪却难以再近前半步。

    秦琅伸手挥了挥那股恶臭味。

    “退后,坐下,有话跟你谈。”

    可刘九好似根本听不到,依然对着秦琅张牙舞爪的,秦琅扭头瞧了眼魏昶。

    魏昶上前。

    “刘九,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位可是长安县尉,他一言可决你生死!”

    “魏疤儿,老子本就是死囚,看不到今年冬天的雪了,你以为我会听这么一个娃娃的话?”

    秦琅扭头对狱班头挥手,班头识趣的带手下走了,“少府若有需要,尽管招呼一声,小的等马上就到。”

    牢中仅剩下了三人。

    秦琅站在那里打量着这个刘九,见他身材粗壮结实的像头牛,他的脑袋很大,下巴很短,长的有些难看,脸上跟魏昶一样有疤,但却有好几道疤,甚至在额头还纹了只眼睛。

    满脸的络腮胡长久没有打理,更是长的跟乱草一样摭掉了大半脸面。

    “魏疤儿,有酒没?”刘九问。

    秦琅拿着钥匙插入枷锁,刘九伸手想抓秦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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