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关陇贵族、山东士族们都沉默着,没有人再强出头。

    镇抚司要征粮,那就积极配合的交粮。

    这股沉默的背后,是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他们在看着秦琅疯狂。

    “一个疯子!”

    这是现在长安这些贵人士族对于秦琅的评价,十分形像。

    秦琅已经疯了,不但对荥阳郑氏这样政治站错队的名门不留情面,甚至连李孝恭兄弟这样的宗室名王也毫不客气。

    镇抚司在清理整顿京畿粮仓同时,甚至触脚都已经伸到了陇右关东等地区,清理粮仓,新设常平仓,接管义仓。

    镇抚司上上下下,全跟秦琅一样变成了疯子,他们听不得粮食二字,哪里有一粒粮食,他们都要记录下来,超过标准口粮,便会立即上门征收。

    太仓署、正仓令等已经不知道被斩了多少倒霉的家伙。

    许多试图隐匿粮食的官员豪强们,被镇抚司揪出,然后被免官或没收粮食。这股风逾演逾烈,已经不止是粮仓、官民家中的粮食要管制,就连号称是世外之地的佛寺、道观等也最终还是被卷入其中。

    镇抚司的人马挨寺挨观的清量粮食,然后将多余的粮食拉走,留下了镇抚司的欠条。

    因为征用的粮食太多,而且镇抚司都是按市价征收,现如今的市价都突破了斗米三百钱,已经超过一匹绢价,镇抚司也没有那么多钱收购粮食,于是只能先打白条。

    至于什么时候能兑付,得等朝廷宽裕。

    年初的那道抑佛令,其实打击的只是那些小庙小观野和尚们,真正那些名佛大观,那些大和尚们基本上没受到多少损失,他们甚至借着这次机会,兼并了许多其它的寺观,把许多和尚们并到自己门下,实力反而大增,得到的香火钱更多了,放出的贷款也更高了。

    只是这些肥头大耳的和尚们,也没有料到,居然还有人敢直接带兵来找他们征粮。

    有人口宣阿弥陀佛,讲无量生佛,讲佛法无边·······

    但回应他们的只有镇抚司冰冷的命令,还有那一队队刀光闪耀的士兵,最终,和尚们嘴再伶俐,对着镇抚司士兵也无法辩论,最终还是被拉走了粮食,收到了一张白条。

    和尚们很不服气,他们利用他们在上流阶层里的影响力,去找他们的信众,想要通过他们弹劾秦琅,让朝廷发还他们的粮食。

    可是意外的是,这一次居然没有人愿意帮他们。

    大家一推二五六,都只说无能为力。

    和尚们东奔西走,上窜下跳,可忙碌许久也毫无人应答。

    秦琅敢对和尚们下手,自然是得到了皇帝的允许的,起码也是默许。灾难之时,京畿的僧道们个个肥的流油,李世民岂会不知,他们的质库的抵押放贷,甚至是长安经济中重要的一环。

    跟秦琅一样穷疯了的皇帝,在秦琅上呈的寺庙秘密调查摸底名录里,清楚的指出了各寺的寺产,以及现在的存粮数后,李世民终究是按捺不住。

    虽然他想要佛道的支持,想要他们抬举自己,可眼下这种时候,其它都是虚的,粮食才是货真价实的。

    更何况,还出了先前法雅妖僧案,而李瑰和李孝恭兄弟又都在府里供养着妖僧,这事更犯了李世民的忌讳,于是乎,皇帝便默许秦琅对寺观也下手。

    唯一肯替和尚们出声的是已经下野的前宰相萧瑀。

    这位被赶出政事堂后,闭门在家思过,越想是越气,越想越不服气,气的大病一场。

    和尚们找上门来,请宋国公出手帮助。

    萧瑀虽然自己躺在病床上,却对此事十分上心,这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他是南梁皇子,南朝又向来有崇佛的传统。

    一封封的奏章呈上,言辞恳切。

    可李世民看后都不予理会。

    在左仆射任上的话李世民都不肯听,如今下野在家李世民又怎么会理。

    原本萧瑀跟和尚们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出手帮忙,一出手一定能够说服皇帝,结果不料却是这样,于是乎萧瑀是又羞又怒,一气之下,病情加重,居然眼看着要不行了。

    萧瑀长子萧锐赶紧上奏皇帝。

    李世民接到消息的时候,正跟秦琅在谈话呢。

    “很严重?”

    ”听说很严重。“

    李世民有些不满的道,“朕罢他相位,让他待罪归家,就好好反省,结果却还要处处插手干政,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现在得了病,也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皇帝对这位看来确实是很不满了。

    本来眼下举国上下都在为救灾备荒做准备,萧瑀退位了就老实在家呆着,他却总要上奏这里指指那里点点,现在还几次三番的要为和尚们强出头,完全就是不顾大局。

    “陛下,宋国公毕竟是陛下表姑父,又是两朝宰相,如今病重,陛下还是当前往探望一下的。”

    李世民听了秦琅的建议,倒觉得也是这个理,萧瑀毕竟跟裴寂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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