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横卧,唇色绯然,好似夜间怒放的血色蔷薇。



    男子颠倒众生的脸线条柔美却不显女气,魅惑天成,指尖攀上腰间系带,一拉一勾,动作舒缓,看似随意的姿态在他做来总是分外惑人。好一副美男脱衣图,含羞带露,婉转含情,红衣映衬着夜的黑,浓墨重彩似入画中去。



    昙萝却无暇观看此等让人血脉偾张的美景,就在他嚷嚷着热时,手腕翻转,双臂环空,一招风系术法从她掌心生出,狂风大作,树影婆娑,将某男吹得个发轻扬,透心凉。



    如果说刚才他还像打了鸡血似的求证魅力,现在就是落魄凤凰不如鸡。可怜了他的小心肝伤心碎地,求抚摸,求顺毛,求调戏!



    “凉快了没?”昙萝兴冲冲跑过去,十分热心地抢过凤翎羽扇替他扇风,“若是觉得凉快了就赶紧离开此地。”



    东皇风华在打击挫败中萎靡不振,若是回到了宫中,只怕再想做点什么羞人之事会更加不便,他垂眸叹道:“眼下妖皇宫必定会被那群人重重包围,到处都是他们的陷阱,你现在跑回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谁说我们要回宫。”昙萝合起羽扇,端着执绔子弟的风流气韵,用扇尖挑起百媚生精致的下巴,眼光斜掠睨来,双瞳剪水迎人滟,风流万种谈笑间,戏虐笑道,“小美人,爷带你去客栈,伺候爽了重重有赏。”



    东皇风华心尖一颤,一抹温柔笑意绽放在唇角,仿佛四月雨天,飞燕低掠飞过湖畔,双翼点落粼粼波光的水面晕开层层涟漪,千般袅娜,万般旖旎。



    “这可是你说的。”他声音蛊惑,眸光深沉,锁住少女纯净无暇的眉眼。



    风过影乱,墨锦般的发丝拂过男子欺霜赛雪的颊边,更显得那柔软唇瓣鲜艳欲滴。昙萝转过眸光,“哗啦”一声展开羽扇掩住眼底的慌乱,暗道一声:真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孽。



    半个时辰过后,妖界最繁华的街道上出现了两名风姿招展的身影,男的那位身形纤瘦,一袭湖碧色锦缎长袍风度优雅,女的那位反倒挺拔修长,一袭雪青色绫罗魅色入骨。



    这两位正是易容过后的昙萝和东华风华,而且在昙萝据理力争和坚持不懈的劝说下,和东皇风华交换了性别瞒天过海。



    她说:“媚生兄,你那套红衣太过招摇显眼,人除了锋芒毕露外,更重要的是学会内敛,所以本姑娘就小小牺牲一把,这套女裙让给你穿了!”



    “......”姑娘,本皇哪只眼睛看到你牺牲了。



    “还有,别妄想通过施术来改变容貌,你觉得那些追捕咱们的妖兵,会单纯到没有办法堪破你的障眼法?”昙萝一句话堵死男子正欲幻化外形的念头,让其乖乖穿上裙装,挽起发髻。



    这男人,魅色入骨,若是女装扮相岂不惊艳世人,当然她绝不会亲口承认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东皇风华怎会没看到某女眼中频频闪现的精光,他眉眼含笑,鸦羽似的长睫舒缓眨动,柔弱无骨的欺上前来。灼热的吐息携着馥郁馨香,嗓音温软,宛若细腻丝绸拂过肌肤,酥麻中带出些许轻痒,缓缓道:“爷若是喜欢看,不如回房慢慢地看,衣衫下的风光才最是独好。”



    昙萝一个激灵缩缩脖子,将脑中自动上演的不雅画面生生掐断。不是听闻妖界男子言谈举止温文尔雅,为了在出嫁前留下个良好形象,都是极懂分寸,现在这百媚生花前月下的,发个哪门子骚。



    她不明所以,拉着男子走在繁华街段,这里正是早上比舞招亲的隐霖楼对面,因为楼中的护卫全被派出去追杀妖皇,也就是东皇风华,所以除了正常客人外,这儿反倒是安全的很。



    两人大摇大摆大步流星,最后踏入隐霖楼斜对面的一家“栖凤客栈”,昙萝随意打量四周,再次被妖界的雄厚财力震慑一番。



    无所不在的金银玉石被能工巧匠雕刻成各种形态,玉石杯、翡翠碗、镶金廊柱、沉香木台,高调中见奢华,内敛中见沉淀,哪怕是间客栈也独具匠心,富丽堂皇。



    恰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粉雕玉琢的男童,头顶发间还冒出一对白色狐耳,毛茸茸的,看得某女眼神发亮。而那男童不偏不倚地正好朝着昙萝和东皇风华走来,手中挎着一只竹篮,童声软萌地撒娇道:“买一束梧桐枝送给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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