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退卫兰对九娘的猜测之后,李萱转向蓝筱,小姑娘脸色青白交集,神色忽悲忽喜,不知在想什么。

    李萱目光落在她干黄躁结的小手上,心道难怪这么想要脂膏,原来是急用。

    想了想,她拿着脂膏突然走到蓝筱面前,声音清冽:“把手伸出来。”

    蓝筱一怔,似是被李萱身上陡然迸发的气势所慑,下意识服从,愣愣伸出双手。

    李萱抓过她双手,指尖沾了些脂膏化开然后细细给她涂上。

    众人都被她这一番动作弄懵了,这两人方才不是还在针锋相对,吵架互嘲呢么,怎么转眼间就变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李萱的目光都带着探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连卫兰也转向她,目光幽深。

    李萱将脂膏涂完,然后将一盒脂膏放在蓝筱手中,目光清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东西再好再珍贵,也不过是个物件罢了,断没有因为物件耽误人的。我不是小气的人,今日若非你有意挑衅,率先折辱,若是好好说明缘由,我这脂膏能不给你么?”

    说到这,她转身走到船舷,双手撑在上头:“蓝娘子,你扪心自问,刚刚用金簪买脂膏一话是否有心折辱,不过是我自小不在京师长在青州的缘故。起先,我也为未能在京师繁华之地长大而自卑,如今看见你,以及……”

    她突然转过身,目光如水,凉凉滑过众人面庞,仿佛能映照出她们心底的丑恶:“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所谓的京师贵女,也不过如此,徒有虚名罢了。真正高贵的淑女并非流于表面,具有出色的仪表、高雅的谈吐、温柔的举止,而是有德行,蕙质兰心,宽厚大气。不过一瓶脂膏而已,就能让你出言折辱,安凉公府的家教真是……”

    李萱仿佛头痛一般地扶了下额,似是一言难尽,她没有直说安凉公府家教不好,甚至言语也不如之前锋锐,却更叫蓝筱难堪。

    她瞬间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却强撑着自尊目视李萱。

    李萱也不看她,径自道:“想当年安凉公夫人何等的德行出众,果毅决断,先帝圣乾十五年,山东大旱。当时安凉公夫人随安凉公在山东赈灾,不防有流寇作乱,安凉公夫人乃女中豪杰,临危不惧,手持利剑,率众女眷抵御流寇。我自小便倾慕安凉公夫人这样的女中豪杰,想着龙生龙,凤生凤,夫人教养出的娘子也应若夫人一般侠肝义胆,温厚良善,今日一看真是……”

    她话没说完,语气里满满皆是嫌弃,垂眸轻蔑地扫了蓝筱一眼,继续道:“我母冯氏虽出身不显,却温厚端庄,柔顺良善,教导我友爱恭谨,真诚待人,我从不以母亲出身低微为耻。反倒是安凉公夫人,大概会以有这样一个目无尊长,不知礼不懂事的女儿为耻吧。”

    说完,她转回原有位置坐下,神色安然,气定神闲,其他众人尽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心头羞愧交集。其中以蓝筱尤甚,贝齿紧咬下唇,眼眶通红。但却一句话也辩驳不出,李萱占尽道理,她若是反驳也不过强言狡辩罢了,反而输人又输阵,里子面子都输光了,只能忍下不言。至于其他人,李萱并没点名道姓,她们也不好贸贸然开口,不然就更证明李萱所说,京师贵女不过如此,只得忍耐下去。

    此时船已靠岸,李萱足尖轻点,无须人扶轻松上岸,淡青也脚步轻盈紧追其上。

    ——

    因为李萱这番话,其他贵女就有些惧她,之后见面交往时颇有些忌惮闪避。

    秋高气爽,今日李萱和刘圆两人出来踏秋登高,在半山腰寻了块人少安静的地方,铺了块布,二人坐在上头。刘圆靠着李萱,一边拈着糕点吃了满嘴,一边还要和李萱说话:“萱姐姐,采莲子那日,你走后,蓝娘哭了许久,之后好几日没出门呢,听说是被安凉公夫人训了。”

    呵呵,她开怀地笑了两声,想到蓝筱往日的张狂,解气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了,活该!”

    吃完糕点,刘圆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提议道:“萱姐姐,我们走走吧,我肚子都圆了。”

    当然圆,带那一盒子糕点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李萱也是个吃货,不过她吃得多,也抗饿,况且和刘圆认识久了,已经把她当作伙伴或是晚辈看待,在没有戏谑或是有意捉弄的情况下,她断不会和小孩子抢东西吃。

    所以,糕点就全进入刘圆的肚子。

    “走吧。”李萱拉刘圆起来,身后的淡青和刘圆的侍女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小跑着跟上。

    上林苑山多水多,地方极大,今日二人登的是附近的安隆山,山不高,但是很茂密幽深,很少有人到此,所以二人才选择此山。

    不过只爬了一会,刘圆就开始耍赖:“好累啊,不能爬了。”

    李萱也不理,径自攀爬,刘圆眨着眼睛见李萱越走越远根本没有停下来理会她的意思,心里委屈极了,却还是快步追上去。

    这样爬了半个时辰,刘圆累得有点喘不上来气,抬手指指不远处的亭子,央求李萱:“萱姐姐,我不行了,实在走不动,我们去亭子歇歇脚好不好。”

    李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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