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德寺隐于深山之中,远离人间喧嚣,四周绿荫环绕,花草簇拥。寺庙门口有一棵粗壮的菩提树,挺拔苍翠。石板路弯弯曲曲,从山下一直延伸至山顶。因隐德寺在京都非常有名,来祈福、上香的人们络绎不绝,这里的香炉长年香雾缭绕,加上寺门两旁的墙上雕满了许多仙人,栩栩如生,衬得隐德寺如同飘浮在云端的仙境一般。



    睿锦帝虽然准许夏侯靳臣前来上香,但仍是不放心,派了许多大内侍卫来保护他。毕竟他的命无论在朝廷之上,还是江湖之上,都被许多人觊觎着,但他今日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他在半山腰便弃轿,屏退了身边的侍卫,让他们守在山下,自己则带了一个随从,顺着石板路步行而上。



    夏侯靳臣到达隐德寺后,在隐德寺主持大师的引领下,前往大殿上了香,便移步至寺庙的后院。今日他意不在祈福,而在于解疑。他煮了一壶茶,静静地品着。



    四年前,蝶宫老宫主连愈去世后,便由蝶宫现任宫主连慕臣接掌了蝶宫。他一直都知道连慕臣的名字,但却从未见过连慕臣本人,也从未细想过这个名字背后的深意。



    那个少年与他如此相像,会是莲儿为他生的儿子吗?但不可能,师父明明说莲儿她已经另嫁他人了…他胸口剧痛传来,让他无法再思考下去。



    当年他拜“武林第一人”苍郁先生为师,故认识了苍郁先生之独女苍莲。她不仅拥有花容月貌,还聪明伶俐,才识渊博。两人一起习武、学习,很快便日久生情,私定了终身。



    但好景不长,契丹希望与大夏和亲,父皇让他能娶契丹的公主为妻,签订两国友好的协议。他心中已有莲儿,自是不愿,百般推拒。父皇却以边境百姓长年生活在战乱中,流离失所,此举能保边域百姓过上至少百年的和平日子为由,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士,当然知道战争对人民的伤害有多大,在情爱与国家之间,他忍痛割爱,选择了国家。



    后来,他娶了契丹的公主为妻,莲儿却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师父只对他说,莲儿已经远嫁,不想再见他,让他从此断了两人之间的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从未忘记过她,她的一颦一笑经常出现在他的午夜梦回中,醒来却未见伊人倩影。他的心里始终只有她,他很想她…



    他猛地灌下一杯热茶,却填不满心中阴冷的空虚。这几日,他一直在思考连慕臣的身份,今日,他一定要解开疑惑。一阵风吹起沙尘飘入他的眼睛,他皱眉闭眼,将头撇向一边,待再睁眼时,面前已经站了三位黑衣人。



    即使三位黑衣人都蒙着面,夏侯靳臣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站在中间的连慕臣,如今再看,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他了。



    南盈萱远远地便发现夏侯靳臣一直注视着连慕臣,目光中隐隐有些期待,一点也没有恐惧或是慌乱,果然他是故意引他们来的。她立刻便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夏侯靳臣身边跟着的随从外,并没有任何人。



    “放心,今日没人会打扰我们。”夏侯靳臣见连慕臣身旁之人在警惕地四下打量,笑容和煦如春风,手掌摊开指向石凳。“三位不如坐下说话。”



    “跟你坐那么近,我恶心。”连慕臣面罩下的脸上尽是嫌恶之情,语气毫不客气。站在他两旁的余妃雪与南盈萱明显感觉到,他在见到夏侯靳臣之后,身上的杀气便慢慢地浮现出来。



    余妃雪担心地望着眼前对峙的两人,这两个人都是她在乎的人,任何一个人受伤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在他们出发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劝了连慕臣无数次了,然而连慕臣仍旧一意孤行。没办法,她只好跟来了,但如今她也是一筹莫展。



    夏侯靳臣听到连慕臣的话,面上的笑容僵住了,却又毫不在意地低头一笑。



    南盈萱垂下目光,发现连慕臣的拳头在用力地收紧,青筋一根根凸起。连盈萱心中暗道不妙,一急,脚下迅速移步到夏侯靳臣坐着的石桌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他身上砸去。然而茶杯还未掷出,一只手就将她的手抓住了,她恶狠狠地瞪向那只手的主人,却意外地望见夏侯流冽那双深邃的眼眸,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她刚刚只是不想师兄冲动起来与夏侯靳臣动手,所以才先动手,转移师兄的注意力,没有想到夏侯流冽竟然会突然出现。



    余妃雪看见夏侯流冽更是大惊,惊恐无比地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哥…”说完之后,才感觉不对,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虽然余妃雪说得极其小声,但还是被耳力极佳的夏侯靳臣听见了。他蹙眉打量了一下连慕臣身旁站着的黑衣人,怀疑地唤了一声:“妃雪?”



    余妃雪还来不及说任何话,一群黑衣人便突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夏侯流冽冷冷地左右环顾了一下那群黑衣人,低头对上南盈萱的双眸,目光中有询问的意思。南盈萱连忙拼命地摇头,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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