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迷离,山风如展翅飞翔的大鸟,在河面上掠过。半空中,纷纷扬扬地密布着点点流萤,它们忽高忽低地飞着,犹如落入凡间星星,随风徜徉欢舞,又如迷途中的盏盏灯火,引领游子归家。



    云原绝与凌知著对坐在塌上的两旁,一时无言。云原绝探究的眼神不时地扫向凌知著,今日一早凌知著就来到了侯府,说要拜访他。近日朝中就与西域通商一事争论不休,他也颇有耳闻。这凌丞相此时竟然有时间来他府上,这实在令他有些捉摸不透。



    两人各怀心思地坐了许久,凌知著率先打破了沉默。



    “早就想来拜访侯爷,一直寻不着时机,今日总算能到府上拜访了,希望侯爷别怪老朽来得晚。”



    凌知著起身朝云原绝作了一个揖,云原绝也还礼回了他一个。



    “哪里的话,丞相公务繁忙,哪如我这种闲散侯爷一般空闲。”



    “侯爷战功累累,又怎会是闲散侯爷。”



    两人就近来生活寒暄了一会儿,凌知著观察了一下云原绝的神色,微沉吟决定单刀直入。



    “我知侯爷一向快人快语,我也不绕圈子了。此次我来,是有事请侯爷相助。”



    “噢?”云原绝佯装疑惑地挑眉,不解地望向凌知著。



    “我知侯爷与云王爷已是势成水火,而云王爷也对侯爷忌惮三分。近几年来,我与云王爷政见屡屡不合,如今已是交恶。所以我想……”



    他早就想拉拢云原绝对付夏侯流冽了,只因他长年待在边境,才拖到现在才开口。他意味深长地望向云原绝,而后者亦了然一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云原绝眸中锐利精光一闪,“我需要知道你的背后,是什么。”



    云原绝回京后就发现夏侯流冽似乎暗中在查着什么,夏侯流冽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他,他的背后必定隐藏着什么。



    凌知著闻言,默然深思,刚刚云原绝的话无疑是答应与自己合作了,那自己应不应该相信他,将底牌亮给他看呢?



    “丞相放心,我们即是盟友,我自会为侯爷保守秘密。况且大夏夺走我最心爱的女人,我早已对它无半点情谊,你大可直言不讳。”



    “好……既然侯爷坦诚相待,那我亦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凌知著正色,坐直身子缓缓道出三字,“枯叶教。”



    “哈哈哈哈哈。”云原绝闻言当即畅声大笑,那笑声畅快得犹如集赞了多年的怨气,终于有了发泄之处一般。他目光赞赏地望向凌知著,连连点头。这凌知著果真是野心不小,勾结外域,恐怕不仅仅满足于臣子之位,他是在觊觎那张龙椅啊,若他夺了这大夏江山,不正好合了自己的意,“丞相果然好本事,这枯叶教的确能让夏侯流冽吃个苦头。此事若成,我这些年来的大仇,总算能够得报了。哈哈哈哈,丞相放心,此事我定会鼎力相助。”



    “好。”凌知著得他这话,嘴角勾起阴谋得逞的浅笑,在心底暗暗道:夏侯流冽,这次我看你还能运筹帷幄多久。



    清晨,山林间鸟啼莺鸣,日光射穿薄雾照在屋前。余妃雪惬意地醒来,走出屋外舒展身体。果然睡了一觉,她的心情就变好了。



    她呼吸一口晨间微凉的空气,明媚一笑,但那笑却在看到连慕臣的一瞬间蓦然僵在了脸上。连慕臣手持利剑,似乎是刚刚练剑回来,额上的汗珠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早早……早!”余妃雪慌了神,面上却故作镇定。



    连慕臣觉得她模样有些奇怪,微颔首道:“早。”



    “…这么早就去练剑啊?”



    “嗯,睡不着。”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屋内,正巧看见携手走出来的夏侯流冽与南盈萱。余妃雪想起昨夜寻她许久都寻不到,立马便不满抱怨道。



    “萱萱,昨晚你去哪啦?你生辰礼物还在我房里呢。”



    “哦。”南盈萱嘴角微抿,侧头瞥一眼淡然的夏侯流冽,眉稍是掩不住的蜜意,“昨晚…出去了。”



    “嗯……”余妃雪不怀好意地凑近她,见她那满面含春的模样就知道,昨晚她必定是和哥哥一起过的,在心中暗暗鄙视她重色轻友的行为。



    苍郁从里屋走去,见他们四人都在,有些惊奇道:“这么早就这么人齐。”说着,又有些遗憾地叹息,“今天以后又剩我一个老头子了。”



    余妃雪堆起讨好的笑容,上前挽住苍郁的手乖巧地道:“怎么会呢?我们会经常回来看先生的。”



    “说得好听,有个忘恩负义的丫头啊,嫁人之后,大半年都不来看我一次。若不是她夫君有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南盈萱知道苍郁在说她,无奈地撇了撇嘴,一脸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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