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城中有一间酒家,开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中。 门口挂着一根竹竿儿,上面挑着的酒藩,在这人迹罕至的小巷中孤单的左摇右摆,上书一个大大的“酒”字,在夜色中翻覆。



    狭小的酒馆中,摆着三两条几案,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披头散发伏在一张油腻腻的桌案上。四周堆满的酒坛子几乎将他埋进去,他晃晃悠悠的伸出手摸索,意图找出还装着酒的坛子。然而坛子中的酒早已喝尽,任凭他再找也不会多出一滴来。



    酒馆的老板兼小二是个干瘪的小老头,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用试探的语气道:“这位爷,小店要关门了,您看,是不是先把酒钱结一下?”



    男人抬起头,乱发遮挡下,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厉、杀戮、凶狠。冷不丁的,小老头儿几乎以为看见了丛林中的饿狼。



    小老头儿骇了一跳,但再看时,男人眼睛中已经浮起浑浊的醉意,跟一个醉酒的野汉一般无二。



    “好汉爷……”小老头的声音颤抖,心想着,难不成遇见了喝霸王酒的?



    “上酒。”



    “好汉爷诶,小店所有的酒都已经被您喝光了。”小老儿撩起袖子揩净头上的虚汗,点头哈腰道。



    醉汉也不知听没听到,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些醉言醉语。小老儿侧耳仔细听了一阵,依稀辨认出一句完整的话。



    “……酒……哪里……有最好的酒……”



    “这、这最好的酒,那肯定是王府中才有啊,不管是御赐的美酒,还是最近传言中的烧酒,都只有王府中才喝的到,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好汉爷想喝酒,不妨去醉香楼,好酒好菜,是咱曲靖城老字号的酒楼了。”



    “镇南王府……林长阙……”邋遢男人豁然起身,桌子上的酒坛被他的动作一带,一阵哗啦啦的乱响。



    小老儿吓得直摆手:“好汉爷诶,这王爷的名讳可说不得啊说不得!”



    邋遢男人穿着一身布满酒渍油渍以及其他各种看不出来什么污渍的游侠衣物,背上背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条包裹。他头发散乱,几乎只露出来一只眼睛,这形象估计丢到大街上,说他是叫花子也有人信。



    只是这个“叫花子”身高三尺,站起来的时候,仅凭身高就可以碾压诸多枉称好汉的人物。更别提他一身野蛮的气势,小老儿毫不怀疑,这汉子砂锅大的一拳砸下来,这厚实的实木桌子都要分崩离析。



    邋遢男人眼睛里有醉态,站起身来,身板却纹丝不动,一点不见醉鬼的左摇右晃。他从破了个洞的袖口里摸出一锭金子抛到小老儿的怀里,然后拖着一条微瘸的腿往外走去。



    小老儿抱着金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可是金子啊!这要挣几辈子才能挣到一块金子啊?小老儿颤巍巍的把金子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哎哟,差点崩掉了他一口老牙。



    但看着金子上的牙印儿,小老儿哪还顾得上一口老牙?本来以为是个喝霸王酒的破落户,哪成想是个大大的金主儿啊!



    得了意外之财的老头乐颠颠的要去谢谢金主儿,抬头一看,就在他咬金子这一会儿功夫里,哪里还有那个瘸腿男人的影子?



    老头赶紧出门,站在门槛上向巷子的两边张望。这是一条笔直而狭长的小巷,两边尽是高墙,没有一个岔道。然而这条百米多长的小巷中如今却是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瘸腿男人的影子。



    晚上的风有些凉,老头打了个寒颤,赶紧回去关上了店门。小巷里唯一一盏亮着的灯笼也灭了,高墙上一个瘸腿的男人,犹如一只展翅的夜枭,在黑夜中无声的兔起鹞落。



    男人乱糟糟的头发被胡乱拨到脑后,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和脖颈上狰狞的疤痕。



    这一夜注定要乱糟糟,闹哄哄,搅得人心惶惶,不能成眠。



    镇南王府,四进的大院落,占地九十余亩,典型的王侯深院。里面不仅包括各院落府邸,还圈进去了一座西山,挖出了一座碧波粼粼的东湖。



    时人评价它“月牙河绕宅如龙蟠,西山远望如虎踞”,其森严气度,别说是普通宵小,即便是顶尖的杀手,江洋的大盗,也休想在这座大宅中来去自如。



    可有一个男人曾两度闯进这里,并且全身而退。



    一次是十几年前,他倾心的女子即将在王府中被迫害致死时。一次,是数次精心策划的行刺失败后,他绝望之下,一人一剑独闯龙潭虎穴。



    第一次的代价是两个月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第二次的代价稍微好些,能行动自如,不过留下一条瘸腿而已。



    柳飞扬,或者说如今被江湖人称为“绝杀一剑”的柳人魔,从西面的高墙翻入,在几束枝桠上借力跃起。脚踩着一溜轻薄的瓦片,悄无声息向王府纵深处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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