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是什么心情,做女儿的程默慧也略知一二,这日她便瞅了个没人的时机,正儿八经地同封氏说起此事。

    “娘这几日总盼着姑姑来,是做甚?”程默慧严肃问道。

    封氏见她上来就切中了要点,心里有些迟疑,摸不准女儿的意图,只好胡乱扯道:“你们小孩子家爱玩在一处,怎地不许我同你姑姑一道?你这孩子,娘还给你煲着枇杷紫米粥呢,不能离了人。”

    程默慧见她要走,拉了她的衣袖:“娘别走,女儿有话同您讲。”

    封氏见她越发严肃,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可也只好道:“什么事啊,慧儿?”

    程默慧咬了咬嘴唇,按下心头的羞恼,说道:“娘别让姑姑去打探人家卫大夫!”

    封氏心中一惊,既是为被女儿看破了心思,又是为她如今的态度,不由脱口问道:“这是怎地,可是你看不上他?!”

    这次倒轮到程默慧惊慌了,急急便辩解:“不是!”

    封氏立即松了口气:“不是如何不让娘问?这事你一个姑娘家别管,都有我与你姑姑呢!”

    可是程默慧抓着封氏的手却越发紧了:“娘!女儿不让您去问卫大夫,您此时问,可不正是借了看病的事逼他?!不管他愿不愿意,女儿都没法见人了!”

    她说的着急,又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封氏也跟着着急,倒了水与她喝上两口,见她缓了过来,才小心翼翼地道:“娘是看着你二人都有意,才想起这桩事的,哪里是逼迫?”

    “可是人家卫大夫不一定这样看呀!”

    程默慧急道。

    “卫大夫对你有意,娘还能看不出来?娘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封氏道。

    她这话说得程默慧心底羞赧,可越是羞赧,越不敢去冒险,万一他不愿意,自己哪还有脸??

    况且,她不想逼迫他,尤其是此时。

    “娘,我不管那些,您和姑姑都不许去问他,谁都不许去!”她说着,急得眼泪快落了下来,胸口发痒,又是一阵咳喘。

    女儿都这样了,封氏回想起上一次的凶险,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虽叹息多好一段姻缘,可却一句旁的话不敢乱说,点头应了女儿。

    程默慧还不放心,又反反复复叮嘱了她,让她万万不可去,封氏皱着脸一一应了,二人这才相安。

    如此过了半月,程默慧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卫大夫抽空下了趟山,封氏也回了趟静宁看了看丈夫。

    谁知到了家中,却见程思励满面红光,拿了和大红洒金贴过来,笑容满面地跟她道:“谁说我程思励的女儿嫁不好了?你看看,这便有青年才俊上门来了。”

    封氏既惊又喜,结果他手里的洒金贴,打开一看,倒抽一口气:“这……这……”

    “这什么?”程思励哈哈大笑:“这个卫大夫我早就觉得好了,又给慧儿诊了一场病,此番请了修先生上门,定是看中慧儿的脾性了。修先生还劝过他,说咱们家招赘,那孩子虽不愿入赘,却诚意求娶,先生这才试着上门来的。这般好的儿郎,我岂有朝外推的道理。哈哈哈,怎么样?你可满意?”

    封氏激动地热泪盈眶,连声念佛,只说:“我早就看着他二人有意了,这下好了,我这心头这块石头可放下了……”

    她说着哭了起来,这喜极而泣地模样,又惹得程思励笑。程思励掏了手绢给妻子拭泪:“这可是喜事,不能哭了!”

    封氏面上收了泪,心里又涌出别的思虑:“可是老爷,妾身也没为您生下子嗣,难道还真让泽儿那孩子肩挑两房?”

    程默泽是于小灵大舅程思勉的独子。木香胡同程氏一枝从原宗族分了出来,虽则子孙得用,官居高位,可架不住子嗣稀薄。

    南程如今已经两代单传了,北程也只程思勉有一个儿子。便是程思励想在本宗的侄子中挑一个过继,也没有人选,如此,只能让程默泽肩挑两房,娶两房妻室。

    “还是为老爷纳一房妾室吧。”封氏低落道,趁着程思励还年富力强,这委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谁知程思励却是板了脸:“若是要纳妾,早也就纳了,何苦等到此时?你别担心,凡事自有定数,顺其自然便是了。”

    封氏心里又酸又甜,点头应了,此事按下不提。

    得了这样大好的消息,封氏第二日就返回了扶摇山庄。

    几个孩子刚下了学堂,程默慧因着生病,已是好久未曾与众人一道进学了,此时下课了,面上倒出了薄薄的一层虚汗。

    封氏刚进门正好瞧见,连忙上来扶着女儿回去,拿了帕子给她拭汗,想起丈夫与自己说的事,禁不住心头雀跃,脱口就道:“卫大夫上门求亲了,你爹爹答应了!”

    程默慧闻言,脚步一顿,当即愣在了当场,面上一阵不可思议:“娘……这……”

    她愣了神,又咬了唇,封氏看着又想笑又心疼,刚想说一句什么,就见她面色一阵青白。

    “慧儿?”封氏一惊。

    程默慧猛地转头,紧紧盯着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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