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弯的似挂在天边的月牙,程氏笑咪咪地拍了于小灵的手,道:“娘可总算松了口气,我的儿,长大了。”

    出个血就算长大了?于小灵不解,在她看来,无非是多了一样麻烦事。她捂着用细棉布缠了好几圈的肚子,又听程氏指使暖橘道:“快把那冰盆撤了,姑娘这几日可沾不得寒气,都上些心啊!”

    暖橘自然笑着应是,于小灵却横了眼,程氏立即道:“冰必须不能再用,别不当回事,我这就吩咐灶上给你做姜糖茶和红糖糕,老老实实地吃,娘才能放心!”

    看吧,看吧,果然是桩大麻烦,于小灵心里呜呼哀哉。

    外间的雨下得小了些,此时晌午已过,整个于府已是昏昏欲睡。温杏在正厅,趴着睡着了。于小灵因着睡了一个早上的缘故,此时全无困意,一手给自己打着扇子,一手闲闲地翻着书。

    门帘忽的响了一下,好似有人走了进来。于小灵没听清来人的脚步,只以为是暖橘睡醒了觉过来当差,便轻声朝那处道:“给我倒杯水来,娘不让我用冰,口干舌燥呢!”

    这会儿的雨势已然转小了不少,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檐下的雨滴稀稀拉拉地,略做犹豫才往下落。

    于小灵无暇顾忌窗外的雨,她此时翻看的话本子正到趣处,只隐隐听到正厅有瓷碗碰撞的声音,接着,轻巧的脚步声便到了耳畔。

    于小灵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感觉一股湿气扑面而来,才让她略微从化本子里抽出了点思绪。她还未来得及转过头,就听身旁这人说道:“为何不用冰,可是不够用得了?”

    于小灵惊的掉了手中的团扇。转眼正瞧见那人,浑身水汽,眼中却是火烧一般灼热。额前有一缕细发,弯弯曲曲的贴在额角,英武之中又添几分俊美,可神色却不大好,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沉闷。

    “你……你这是从哪儿来的?我莫不是还没睡醒?”于小灵惊诧道。

    她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张大了樱桃小嘴,唇上血色不丰。徐泮想到她被人过掴了一掌,心中隐隐作痛,却见她神色颇为轻松,不由叹了口气,道:“先喝些水吧。”

    于小灵怔怔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两口,又听他问道:“大夫怎么说的?耳朵如何了?”

    于小灵听他这么问,心里才明白过来,不由挑了眉毛:“你在我们家安插了眼线?”

    她这样问完,想起那一次被黄谦石截了马车,他也是尽快的赶过来了,不由又无奈的笑了一声:“你这手可伸的真够长的。”

    她这样说,徐泮就更不乐了。他拉过一旁的绣墩,掸了身上的水气,坐了下来:“便是如此,你还是被打了不是吗?”

    他面色阴沉的紧,又是这般冒雨过来。于小灵心里不由就有冒了几个气泡,气泡破开,全是香甜的气息。

    “我没事儿的,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能有多大力气?我不过是吓唬吓唬我父亲罢了,不然……”于小灵没再继续说下去,只笑着摇了摇头。

    然而徐泮还是没说话,只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眼里还是有几分疑问。

    于小灵无奈又把水杯递了回去,轻声道:“我不喝了,你自己去喝些吧。”

    徐泮只转身放了杯子,抬手关了窗户,又正经地紧紧盯着她看。

    想到来之前听说她出了事情,心里慌张得不行,只想立即飞奔到她身前,看看她有没有事。而此时见她闲适地躺在床上看书,一路冒雨飞檐走壁的慌张和匆忙,也渐渐消散了去。

    他见于小灵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忽然想起昨日在街上碰上姜从清一事。

    几日不见,那小子竟意气风发了不少,在街上打马而过,竟然分毫没瞧见一旁的他。他张口喊了姜六,那小子才勒了马停了下来。

    他问姜从清这般急着往哪里去,谁知那小子竟还面露不耐,却也根本不避讳,直说道:“小爷才刚成亲,你说我往哪里去啊?没闲工夫跟你瞎扯!”

    徐泮被他噎住了,抬手用马鞭轻抽了他一下:“好个重色轻友的!”

    他说这个,姜从清才恍然想了起来什么,忽的大笑了两声,揶揄地看着徐泮,说道:“要我看,你这是嫉妒了吧?提个亲都一波三折的,这成亲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呢?啧啧,说不定那会儿,我儿子都满地跑了!”

    “你……”

    徐泮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被姜从清连着两次噎得说不出话来,可念及自己心里那人儿,确实还尚未及笄,准丈母娘还对他不甚满意,他就再说不出话来。

    一脚踹到了姜从清的马臀上,那马儿吃痛,扬起蹄子跑了起来,马蹄声中,姜从清痛快的大笑声引了一路的过往人马……

    徐泮是被他气的不轻,连觉都没睡好,这会儿见了这个人儿,又没有前几日那般同自己亲近了,见他顶风冒雨而来,也不过问两句,只说什么他手伸得太长的话。

    难道,他不是为了她好么?她怎地就不懂呢?诺大的戏台子,只他一人唱这出独角戏!

    徐泮心里泛起醋意,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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