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向勇枯等一日,见他那封信似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回想起第一遭同程氏打交道的时候,就是这般情形。

    崔向勇坐不住了,想上门去问个明白,可他到了北程却全进不去门,那些守门的仆从见了他,便说他们老爷近些日子身子不太康健,闭门谢客了,而旁的人却都顺顺利利地进了门。

    崔向勇气得想破口大骂,可他哪里张的开嘴;或者他又想把心一横,把事情捅到安亲侯府,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在世人眼里,已然是下地投胎去了!

    他这才恍觉中了北程的阴谋诡计,满嘴满心地发苦,好似哑巴吃了黄连,一句都道不出来。

    没过两三日,程家却派了人往崔家走了一趟。

    此人是程盛身边一位颇为得用的管事,姓梁,他甫一见了崔向勇,便道:“崔大人安好,小人奉我们老爷之命,过来跟您说一声,说是姑娘找到了,暂时养在了我们家庄子上。”

    崔向勇一听,便是两眼一瞪,当即问道:“何时找到的?怎地不与我家送回?!”

    那梁管事听他喝问,也不急不恼,回道:“让崔大人担心了,我家也是昨日刚找的,您要是放心不下,要不今日晚上便给您送回那庄子上去?”

    梁管事不卑不亢,好言问道。

    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崔向勇又不是傻,他回过神来,见着管事说的越是小事一桩的模样,越觉得心中咚咚乱跳。

    他咽了口吐沫,沉声问道:“姑娘可还安好?你们又没有将她怎么样?!”

    “看大人说的,我们能将姑娘怎么样啊?自是好吃好喝地伺候姑娘坐月子。”

    “坐月子”三个字一出,崔向勇便傻了眼:“你说什么?!生了?!男孩女孩?!”

    “回大人,是个小少爷呢,我们老爷正说,要接了姑娘和小少爷进府呢!”那管事一派喜悦地回道。

    可崔向勇却又被他的话惊呆了:“你说进府?!这亲事都还没定下呢,如何进府?!”

    他说完这话,死死盯着梁管事看了不住,那梁管事也不怯他,想着来时老爷嘱咐他,让他好生替程家出口气的事,笑了笑道:“瞧大人这话问的!我们府上为姑娘备了一抬极好的四抬小轿,定不让姑娘颠簸一点儿,便安安稳稳进了府的!”

    他把“四抬小轿”四个字咬的清楚极了,话音一落,崔向勇便满脸煞白骇人:“你们……你们……竟要纳妾?!”

    而那管事却轻笑一声,说道:“若是大人舍不得,咱们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家……”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恍然直接崔向勇还以为有个商量的余地,眼睛连忙一亮,刚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喉头,却被梁管事下一句,结结实实地噎了回去。

    “……我们老爷说了,便是把姑娘送还府上也使得,我们自家的小少爷,我们府上自然能养的好!”

    崔向勇一听,当即僵在当场,嘴上却毫不犹豫,脱口便道:“不要送回来!”

    也是,送回来一个死了的,又生过孩子的女儿,崔向勇要往哪里安置?

    梁管事走了,走之前瞧见崔向勇一脸苦楚,脸色苍白似纸,好似老了十岁不止,那句“偷鸡不成蚀把米”在他耳边回荡了好久,才消散下去。

    而被接到了京城一处不知名的院落里的崔乐苑,也是察觉到了不妙之处。

    她一刻不敢松开自己的孩子,唯恐孩子被夺走了去,程家人本有这个意思,看见她这样子,也没了办法。

    程默泽来了,见她脸色黄的厉害,心里有些愧疚。可这些事情,他根本插不上手,也无力阻拦,或者说,他本就持了那放任自流的态度,有了如今的结果,他不过心里愧疚几分罢了。

    “你这两日可还好?孩子可闹腾?”程默泽被崔乐苑从进门一直盯到现在,心里不自在极了,挑了话头问道。

    崔乐苑见他上来先关心自己,知他同旁人再不一样,想到她这几日的提心吊胆,生产时疼得撕心裂肺,委屈与无助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怎地才来?要我好等!”崔乐苑嘴上埋怨着他,却禁不住哭了出来。

    程默泽面对她的指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嘴里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对不住”,又道:“回头你到了我身边,我自然多顾着你些的!”

    他说着,瞧见孩子在睡梦里被崔乐苑吓得抖了抖小手,连忙道了句“别吓着他了”,便要伸手去抱。

    崔乐苑下意识地便是一躲,眼中闪过防备之色。

    “你这是……连我都不信了么?我怎地会狠心分开你和孩子!”程默泽讶然,皱眉说道。

    “果真?!”

    “你为我生儿育女,我便是再不中用,也不能做那夺子弃母的事啊!”程默泽心里难受的似被人掐住。

    他这番神色不似作伪,崔乐苑看了他几息,才慢慢放下心来。她把孩子往程默泽怀里靠了靠,自己仍是舍不得松手,问道:“我们母子还要在此处等多久?”

    “用不了多久了,等你出了月子,便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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