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的金钱失去了所有,落入无尽的苦海之中。

    人往往就是这样,跨过了无数艰难坎坷,看似强大却永远跨不过内心的孤独寂寞。想要挽回失去的一切,却仍用金钱去换取,终究在孤独无奈中抱着金钱离去。或许在追求的过程中,我们早已变作行尸走肉、无灵无魂的生物了,无灵无魂的我们又怎会记得用心去爱呢?

    用金钱去换取一切,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愚笨的,金钱或许可以获得有形的物质,但无形的情感又怎么得来?用金钱去获取一切,也用它来埋葬一切,也许这其中埋葬的也有自己吧。

    这个世界总有太多纷纷扰扰,有人追求宁静,欲归隐山林。但如今哪儿还有足迹罕至之地呢?现在的世界早已比不得旧时陶潜、谢灵运归归然入田芜,徐徐然山下行。哪有什么宁静,外物皆躁。城市里酒绿灯红,宝马香车川流不息。乡野不比前代,铺到家门口的油柏路蒙住了一路的扬尘似乎也蒙住了这乡野的清新,蒙住了淳朴的民心。青年人们吵着闹着要什么开发、修路、致富。村人总不希望这片土地荒凉无奈顺了他们,路修好了,自足之心却没了。贪欲将乡里闹得乌烟瘴气,此番景象,舒心又在何处呢?你我的力量往往毫无功用,无力改变世界,但住在自己的方寸世界、过自己的小情调、温暖一个小家却非难事。世间有太多不平事、太多无奈,既然无力改变世间怪象,那么关好门窗顺应倒也无妨。

    一个人的真正宁静与杂然外物又有什么关系呢?唯有保持灵魂的纯然天性,才是应对这个杂然世界的好法子。灵与肉,重要的是哪个呢?我们常常会笑笑回答道:“当然是肉体了!”缘何呢?恐怕是只因肉体的疼痛更为直观。肉体被利刃割上,我们总会皱着脸大叫疼痛,而灵魂被肢解却无从喊起。那灵魂是否会疼痛呢?如果会,那我们为什么总是体味不到呢?我想灵魂的疼痛若真论起来常常是比肉体疼痛千倍百倍的,而我们感受不到灵魂的痛苦,听不见他的呻吟,最好的解释便是行走在这世间的我们拥有的仅仅是有肉无灵的躯壳罢了。处在当代的我们,内心深处残存的信仰被渐渐消磨损耗,渐渐消失而随之消失的便是我们的灵魂。灵魂被抽离的我们有怎会听到他嘶声竭力的哀号呢?

    岁月无情总匆匆,历经千载而灵与肉尚存的又是谁呢?幻灭的又是谁呢?当世奉的真理,后人质疑前人之论调,以为就此纠改了前人之过,却不知身为后人的我们终有一日亦是前人,而后代来人又是否能够认同身为后人的我们呢?陶潜诗曰:“奇人虽已殁,千载有余情。”说的又哪里是外物呢!分明与其精神魂灵无异。

    处在“纷然乱世”,灵重要,但内心的隐居也同样重要万分,大多束缚时常是外在的,是加之于肉体上的牢笼,人与人之间的藩篱或是自身体格上的劳累,大都如此。肉体的束缚囚禁似乎是难以逃离的。处在这个世间的我们,不看其他单单这生存问题便足以将自己囚住一世,更不必谈什么其他种种忧愁了。其实肉体哪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呢?鹏扶摇而上尚因风力,逍遥之道实难求也。千百个牢笼,千百个谎言将你团团围住,你逃到哪儿去呢?逃出了这个深堑,又坠入了那个山涧,别了那人又要经过这个,身体的自由哪里去找呢?总在反反复复的无尽循环中去击打你、去冲击你的内心。

    故而人们常说世间痛苦太多,忧虑太多难以承受。然而处在同样的世间,有人却于世事平静,内心安好。其实外物的磨折纵然强大万分,却总抵不住内心的坚强。不妨为自己筑起一道篱笆,隔绝中心与现世。纵然肉体在在混沌中受缚,中心却却在浅篱外观菊品茶。心若其茶,万物皆苦,唯我徐徐而烟然,味虽苦而其韵清。茶首沏无味,再则初识,三则愈然。其实这茶味有何尝不是生活的写照呢?人人都有自己的世界,都有自己的处事哲学,而这处事哲学哪儿来的什么对错,只要它能经营好自己的生活便是自己的良药。

    年轻时总喜欢探寻人存活于世间的意义,总易对生活产生迷惘。往往来路,满是愁肠,剩下的最多的便是不念;再看看前途却是迷雾重重,偶尔也会看到山崖、大河,曲曲折折,回环往复。

    我在品一杯名唤人生的茶,不求它芬芳浓烈。木秀于林,其风必摧。只愿幽香溢远。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自知无法行高于人,只求回首时,还在人群中,熙熙攘攘。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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