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魏忠贤躬身应了一声,从身边一名小太监的托盘上拿出了个木盒轻轻放在了龙案前。

    看到朱由校的举动,高攀龙和朝堂下的群臣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朱由校的动作,他们都想知道朱由校在干什么,难道今天这位陛下终于决定向他们屈服了?

    朱由校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封奏折高高举了起来,对着高攀龙和一众群臣冷笑道:“这封奏折是江宁伯刚从扬州送来的,这里面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面这是一份清单,是他查抄了扬州八家盐商家产后的清单!魏忠贤,你替朕念一下!”

    “奴婢遵旨!”

    魏忠贤恭敬接过折子,打开后轻咳了一声念了起来:“臣江宁伯、总督京营戎政、南京总兵杨峰起奏陛下,臣来到扬州后,发现扬州城可谓是文恬武嬉,商贾之流公然穿金戴银绫罗绸缎招摇过市,可谓是奢靡成风,更有盐商之流目无王法官商勾结。

    我大明朝近来财政几近枯竭,陛下为了筹集军饷给边关将士更是劳心劳神,但这些商贾出门动辄奴仆成群。臣更是打听到扬州盐商之流在清风楼宴请一顿便饭便可耗费白银千两,臣闻之几近失声。

    臣算了一下,寻常百姓人家一年在地里刨食也不过挣银六到十两,若想要挣到一千两白银需得不吃不喝耗费百年之久,可这些银子对于盐商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而已。臣闻之大惊,随后调查了一下,发现扬州城里有以何家为首的八大盐商,在扬州城一手遮天为非作歹,当地官府对其所作所为非但不闻不问,更是有甚者还相互勾结。

    何家前任家主何凡更是几度请求朝廷减免其税,臣听闻后深感不解。此等富商都不愿为朝廷纳税,那臣敢问陛下,敢问朝中诸位大臣,既然那些穿金戴银吃着山珍海味的富商都不愿意纳税,这些人都在抱怨收税,还说什么与民争利。那臣敢问既然连那些豪商都不愿缴税,农户为何要缴税?”

    “停……”

    朱由校一摆手,示意魏忠贤停下来。他深深的看向了朝中的大臣,眼中带着深深的愤怒:“诸位爱卿,你们谁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既然豪商都不交税,农户为何要缴税?”

    “轰……”

    朱由校的话就象一颗炸弹扔到了奉天殿上,把所有的官员都炸得七荤八素。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是啊,连那些有钱人都不愿意缴税,那些农户为什么要纳税呢?

    这几乎就是个无解题,没有人能回答得出来。

    最后,还是高攀龙最先清醒了过来,他上前一步道:“陛下,今日我等商讨的是杨峰肆意屠戮盐商之事,而非讨论商贾纳税。”

    “好……你想讨论杨峰为何要抓那些盐商吗?”朱由校冷笑道:“魏忠贤,继续念!”

    “喏!”

    魏忠贤继续念了下去:“臣此次查封了扬州八家盐商后,经过近十日的紧张清点,共查封八家盐商家产共计白银一千零五十六万两,臣听闻此消息后只感到惊恐莫名。呜呼哉……盐商之富……富可敌国矣!此事臣不敢擅专,特地禀明陛下,请陛下做主!”

    如果是刚才关于税收的话题是再奉天殿扔了一枚炸弹,那这段话就等于是刮了一阵龙卷风了!

    一千万两白银意味着什么?

    如今的大明每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四百多五百万两,可杨峰只是查抄了扬州八家盐商就查抄出了一千多万两,这可是大明两年的财政收入啊,用富可敌国来形容这些盐商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富有了。

    当魏忠贤将这封奏折念完后,整个奉天殿里一阵沉默。就连高清龙的嘴唇也在微微发抖,即便是巧簧如蛇如他一般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替那些盐商“打抱不平了”,你说那些盐商是无辜的?可这话查抄出来的一千万两的白银是怎么回事?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人家凭本事挣的钱,关你什么事?但是你别忘了,任何事情,当它超出了一个界限时那就不是好事了。昔日洪武初年的沈万三为什么被老朱收拾?还不是银子太多惹的祸,你都富可敌国了,不收拾你收拾谁啊?

    现在的情况也同样如此,八家盐商的财产加起来已经等于大明两年的赋税了,你要这么多银子想干什么啊?下一步是不是想要取代老朱家坐这个天下啊?

    高攀龙几次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可是一千万两银子啊!这笔银子别说是普通人了,就连他们这些朝廷大员都被吓倒了,没看到户部尚书李启元的眼睛已经散发出两股骇人的光芒了吗?

    高攀龙原本还想说这说不定是杨峰在骗人,可他转念一想就知道这种事绝对是千真万确,否则到时候杨峰若是掏不出这么银子的话,别说他们了,恐怕朱由校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诸位爱卿,你们都给朕说一说,这些盐商可谓是家财万贯,为何还要拼命的要求朝廷减免税收?他们挣那么多银子到底想干嘛?”

    朱由校的声音在奉天殿上回荡着,而站在奉天殿里的数百名文武百官一个个面面相窥,即便是最能言善辩的人也无言以对。其实就连他们也被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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