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姚大夫姚赋兴从卓府出来,见天色已晚,便直接回家了。

    这几日他家里正有贵人在。而他父母早逝,自己到了适婚之龄也未有娶妻,孤家寡人一个,现有贵人在,他还不得回去为他烧饭做菜招待好了?

    说起这位贵人,可是在一年前救过他性命的。一年前,他上山采药,不慎跌下悬崖,正是这位贵人救了他。

    近来贵人来洛城,后背上不知怎地挨了剑伤投医,去的恰是他刚开张不久的仁和堂。他自然将他请到家中将养,每天为他换药不说,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也算是还一年前的救命之恩了。尽管比起救命之恩,他做的这些,还远远不够。

    “刘公子,刘公子?我回来了……”他拎着刚买的熟牛肉高兴地回到家中,穿过院子直往屋里头走。一进门,却只见他的贵人一手垫着头,一手捂着肚子趴在桌上。他吓了一跳,忙走上前去拍了拍,并急急喊道:“刘公子,您怎么了?”

    贵人幽幽地抬起头来,白皙好看的脸上满是颓然之色,一双狭长的眼目望着姚赋兴空洞无神,几近痴呆,薄唇轻启,哀怨地说了两个字,“我饿。”

    姚赋兴愣了愣,忙将手里的熟牛肉放在桌上,一边拆开包裹的羊皮纸,一边道:“我刚买的,牛肉!本来以为给您做下酒菜的。您既然饿了,那就先吃了垫垫肚子。”

    “好。”贵人立时眉开眼笑起来,毫不客气地将宽大的衣袖往上头撸了撸。闻了闻香喷喷的肉香,他却没有下手,而是摊着一双手动了动手指道:“筷子,帮我拿双筷子。”

    “噢,对!筷子,我这就去拿!”姚赋兴忙往后厨跑了去,心中则是羞愧难当。

    前些日子他从药堂回来得早,天不黑就早早下厨给贵人做一桌子菜肴,碗筷都摆在手边,伺候得周全。孰料今次回来得晚了,竟把贵人给饿成了这样,到底是他疏忽了。

    拿了筷子回来,他不住地向贵人表了歉意。好在贵人吃着牛肉津津有味,并不因他的怠慢而往心里去。

    很快,他又去后厨做了饭,炒了几盘热菜上来。

    “姚兄辛苦了!快坐下来,一起吃。”贵人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随意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为姚赋兴斟上了一杯酒,而后敬了他。“多谢姚兄连日来的照顾。”

    “不谢不谢。”姚赋兴忙道,“刘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能为刘公子做这点事,是上天在给我报答刘公子的机会。”

    “姚兄太客气了。”贵人饮下酒,也不多说什么,想了想随意问:“姚兄今次回来得这样晚,想是药堂生意不错?”

    “哪里哪里,药堂生意仍是冷清得很。”姚赋兴摇头惭愧地笑了笑,“回来得晚,只因下午被一大户人家的奴子请去给他们主子看病了。”

    “原来如此。”

    姚赋兴突然想到,贵人虽年纪不大,却是个能文善武的,又素有游历,懂的定然多,或许,他知道坠天花这种毒药也未可知。于是,他便问了,“刘公子,您可知这世上有一种毒,叫坠天花的?毒症就跟生了天花一模一样。”

    “听说过。”贵人埋头于酒菜,专注,却也不失优雅。

    “那您可知道,此毒该如何解?”姚赋兴不无兴奋地放下碗筷,期盼地看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

    姚赋兴一阵失落,重又端碗执箸,吞起饭来。

    贵人方才抬眸瞧他,见他神色怅然,不免问一句,“谁人如此歹毒,又对谁人施了此毒?可是你下午去的那家大户?”

    “……不,不是,不是……我就随嘴一问。”姚赋兴以为自己答应过撄宁不声张此事的,自不会多提。

    但他是个憨实人,撒谎的样子聪敏人一看就识破了。

    “这有何好隐瞒的?”贵人笑道,“京都大户人家里头,时有内斗,尤其是后宅,想必洛城的大户人家,也概莫能外。”

    姚赋兴因谎言识破,脸色微红了红。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没有指名道姓,便不算是食言,而心里头揣着这事儿又难受得紧,索性便将下午遇到的,都说给了贵人听。

    他还道:“奇怪的是,那位夫人的女儿,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知道自己和母亲中毒,却是一点不担心。她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说她们自己有法子,也不让我声张。我本有心帮帮他们,也帮不上。”

    “长得可好看?”贵人伸了头,对有主张的小娘子倒是感兴趣得很。

    姚赋兴惊讶地张了张嘴,而后偏了头道:“满脸疱疹,好不好看的,我不好说。”

    贵人想了想,立时失了兴致,“也是。”

    卓府,芙蓉苑。

    郭氏离开之后不久,当真来了十来个伺候的奴子,并带了木炭和新鲜的食材。芙蓉苑这才恢复了几分生气,像是个有主子住的地方。

    不过,先前伺候的奴子尽数被郭氏发卖了,现在来伺候的,都是临时从别的院子里调过来的,且一个一个的,都心不甘情不愿。晚膳送得迟不说,也没有人在边上伺候。

    撄宁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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