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有关玉伏堂的案卷,撄宁心中大底有数了。尽管这些案卷,对她找到玉伏堂在皇城里的暗点并无用处,但对她解决眼下发生在东宫里的那桩燃眉之急,却是大有裨益。

    翌日早朝之后,她来到了大理寺,试图求见大理寺丞方暨白。

    递了名帖,她在大理寺门口等了半天,袁彻亲自出来了。

    “袁护卫?有劳你亲自出来引我进去。”撄宁惊异之余,施了礼便要往大理寺里头去。

    “谁道我是来引你进去的?”袁彻双手抱剑于胸前,却是居高临下不无笑意看了她,“我是奉了我们大人之命,前来打发你走的。”

    “……”撄宁不解。方暨白为何问也不问一句,就要撵她走?

    “我们大人忙着呢!现在没功夫见你。”袁彻又道,“有什么事儿,你等晚些用午膳的时候,往前走两条街,那里有一家面馆,在那里请我们大人吃一碗牛肉面再说。”

    原是这么回事!撄宁不由得心下一松,暗自腹诽一句:这个袁护卫,怎么说话还大喘气呢!可把她吓得不轻,以为方暨白不肯见她……

    离正午约略还有一个半时辰,闲来无事,她想了想,便往仪鸾司的方向走了去。

    她想请沈隙和王摄,帮她一个忙。

    回仪鸾司的路上,她却被东宫朱辰殿阴茹越身边的宫娥茯苓给拦下了。

    “阴良媛叫我来问问卓司徒……不,现在应当尊您卓校尉了。”茯苓笑了一下,接着道:“阴良媛让我来问问您,可有想到为她脱罪的法子?掖庭局逼得紧,皇后也亲自到过东宫,所有罪证都指向阴良媛,她除了抵死不认,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才一天一夜的时间,她们就逼得这样紧了?”撄宁话如自言自语,思忖着,太子妃她们这是想早日“结案”,以免夜长梦多,这才要把阴茹越往死里摁啊。

    如此看来,她更得加紧时间了。

    “茯苓姑娘,”她忙道,“你现在回去告诉阴良媛,就说我想见太子妃一面,但不能是男扮女装,看她能否安排?”

    “您想见太子妃?”茯苓却是反问一句。

    撄宁轻点下颔,随即噙笑问:“怎么?你有法子。”

    “太子妃每月初八都会到大相国寺礼佛。”茯苓道,“明天,恰是初八阿!卓校尉想见她,这不正是时机?”

    撄宁心中一喜,同时也感到了几分诧异,“太子妃竟然信佛?”

    她以为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才会亲近佛祖。像太子妃萧氏这种浑身是戾气的小年轻,便是想与佛祖亲近,佛祖也会将之拒于门外的。

    “不过是求子罢了。”茯苓讥诮地笑了一下。

    这就能理解了。撄宁豁然开朗,随即道:“那茯苓姑娘回去就与阴良媛传一句话,叫她放宽心。解铃还需系铃人,明天一过,自有柳暗花明之时。”

    茯苓听得糊涂,倒没有追问,只管答应下来,并保证会一字不落地传话给阴茹越。

    她离开后,撄宁更是加紧了回仪鸾司找寻沈隙和王摄的步伐。

    仪鸾司内,沈隙和王摄见了她,都很意外。

    “不是说往后逢双日你才会回来?怎么昨儿来过,今天又来了?莫道是在五兵营呆不惯,挨人欺负了?”沈隙开玩笑道。

    “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撄宁也不绕弯子,直言道:“这些天,去皇城里各大赌坊转一转,看能不能结识一个外号叫做‘铁山寒’的人。”

    听言,沈隙和王摄相觑看了一眼。

    “铁山寒?”沈隙听着这名字,就觉得奇奇怪怪的,不禁问,“是什么人?你找他做甚?”

    “是个黑户,无名无姓,官府认为,他是玉伏堂与外人做买卖时,专门负责牵线搭桥,从中牟利的。”撄宁解释道,“可奇怪的是,即便官府有这样的认定,在过去的几年里,军巡院抓过他十一次,他却似有通天的本事,每一次都全身而退了!”

    “竟有这等事?”王摄听了唏嘘不已,“也就是说,官府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嗯。”撄宁点头,还道:“既是如此,用官府里那套对付他,自然是行不通的,所以我想请你们两个帮帮忙,去赌坊里结识他,试着跟他建立一些交情。后续之事,再徐徐图之。”

    “事成之后,你要如何报答我们?”沈隙傲慢问上这一句,便是答应要帮这个忙了。

    撄宁不禁高兴是笑,道:“你们想要什么,只管说,只要是我办得到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件事,可要知会李司教一声?”王摄却有所顾虑道,“我们常去赌坊,若是被他知道,恐怕……”

    “这个嘛……”撄宁笑了一下,“先瞒着他吧!等到哪天他发现了,把你们从赌坊里揪出来,或许对你们成事有帮助。”

    沈隙和王摄皆是会意。

    撄宁看一眼院中日晷,见时候不早了,忙与二人做辞,赶着去面馆见方暨白。

    她步履匆匆,走得又疾又快,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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