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着撄宁挑衅的话语,只觉句句如雷,惊得他耳朵里直是嗡嗡作响。

    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他突然又觉得搞笑至极,“让我一无所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现在还不好说。”撄宁淡笑了笑,“但我很清楚,如果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说罢她反身,连起码的尊卑礼仪都不顾了,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太子深陷于她那句“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懵然不解,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撄宁跨出东宫那一步的时候,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意欲与太子决一死战。

    出宫之时,李为止正在宫门口焦灼地等她。

    远远瞧见她神情笃定阔步走在出宫的深巷,阳光的照耀,在她身上氤氲出一层光芒,他突然觉得,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

    她走出宫门,他便迎了过去,不无担忧问:“没事吧?”

    “就是利用崔大人之死,给我一个警告罢了。”撄宁并不打算与之多言,“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她便施礼做辞。

    “不对,还有别的事。”李为止陡然抓住她的手腕,直看着她,郑重又严肃道:“任何事,都不可瞒我,我会跟你站在一起。”

    撄宁心生感动。他有这份义气,她自然是高兴的。但有些事,她绝不希望把他也卷了进去。

    为此,她噙笑点了一下头,却还是说:“没事隐瞒于您。太子找我,真的只是威胁我。”

    李为止这才松开抓着她的手问:“那你是如何回他的?”

    “还能怎么回?”撄宁无奈道,“崔大人死了,所有罪证都没了,新的右军巡使上任,势必不敢再接这个茬儿,龚厚程大若不翻供也只有死路一条,我,当然也只能龟缩做人了。”

    这可不像她的为人!李为止狐疑地看她,对她的话,自有些不信。就算她在太子那里伏低做小了,他也不相信,她的内心真的屈服了。

    但既然她不肯说,他也不想勉强她,想了想只提醒她道:“这阵子你就在中垒营,哪儿也别去了。未必你伏低做小了,太子就会放了你。”

    “不怕,崔大人刚死,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杀人害命。”反倒是越往后拖延,她越有危险。

    所以,她的时间不多,她得快些采取行动。

    如是想着,她又与李为止做辞,“我真的要走了李司教。”

    “去吧!”李为止虽很不放心,但他,终还是放她走了。

    撄宁回到中垒营,在崔渊生前做的那本有关玉伏堂一案的手札上,用印字的法子,模仿崔渊的笔迹新添了一段话。

    随后,她带着这本手札出门,来到了皇城里最为嘈杂的闹市。

    她四下看着,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忙走了过去,一手拍在他的肩头,噙笑唤了一声“赵老大”。

    赵乞,当初从邕州带着一帮子乞丐,随撄宁和李为止一起混进皇城的乞丐头头。

    他回转身看撄宁,看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是你?”

    见到她,他并不高兴。毕竟,当时在城门口,乱箭之下他失去了一个兄弟,虎子。对此事,他还一直耿耿于怀。

    “赵老大,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你近来可好?”撄宁满含期待问。

    赵乞斜眼看了她一阵,终于道:“我一个乞丐,能活着便是好的。”

    他抓着头上的虱子,摆出一副傲慢之态。

    “虎子的事,你还在怪我?”撄宁神色里生出几许黯然。

    想到虎子,她也很自责。

    赵乞这才垂下抓虱子的手,稍稍收敛了些。

    原本虎子的死,也怨不得旁人。当时面对飞来的箭矢,眼前之人和贤王府那位,都是拼尽全力在保护他们这群乞丐的。时至今日,眼前之人更是记得虎子的名字,抱有歉疚之心的……他不该怪怨她。

    如是想着,他终于叹了口气,道:“虎子的事就不提了,都过去了。”

    “你把他埋在哪儿了?我去祭拜祭拜。”撄宁诚挚道。

    赵乞惊讶地看了她,想想还是摆手,“算了!不必了。”

    “你就带我去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撄宁语气里略带了几分请求。

    见她一脸真诚,赵乞终于答应了。

    很快,他带着她来到了一座破庙前。

    “这个庙破是破点儿,遮风挡雨还凑合。虎子就埋在后面,我们住在这里,也算给他做伴了。”

    撄宁跟着他,经过破庙之时,将崔渊的手札丢在了地上。

    破庙后边,残垣断壁之下,一处小土丘,立一块木头,上头歪歪扭扭写着“虎子之墓”,便算是虎子死后安歇之地了。

    撄宁好生祭拜过,赵乞便道:“好了,看也看过了,你走吧!回头兄弟几个回来瞧见你,怕要不高兴的。”

    “好。”撄宁答应着,从兜里拿出一些碎银递给他,道:“那这些你收下,就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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