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过去,不是离我远去,而是朝我这边来了,他竟然朝我这边走过来了。

    他并不罢休,他一定要在房间里找到我不可。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又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这个闯入者似乎并不担心他被发现,踏在木地板上脚步声沉重而有力,一声一声地向我这边过来,我甚至能感到地板在他的脚步声下也在一阵一阵地颤抖着。

    我躲在桌子后面,一点一点地看见了那柄长长的砍刀的尖端,它发出的闪闪寒光更令我心惊胆战。天哪,只要我一个不小心,那柄尖刀就会刺进我的胸膛,刀尖上不再有冷冷的寒光,而是沾满我体内鲜红的血啊。

    我双眼盯住那把刀,死死地盯住那把刀,只看见刀刃在桌子后面慢慢地变长,慢慢地变长。

    他正在一步一步地走近,就要走到桌子的转角了啊。

    我把身体俯得更低,坐在地上,缩成一团,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腿之间,我几乎不敢再看眼前可能发生的事情,任何事情。

    我手里仍然紧紧地握着那根竹竿,可是这根又细又弱的竹竿在他厚重锋利的大砍刀之下,嘿嘿,嘿嘿,我心里对此只能“嘿嘿”了。这根细弱的小竹竿的一端,它是那么可怜地被握在我软弱无力的手中,根本不可能对这个即将现身的粗壮的男人造成任何伤害,也不可能阻止这个凶恶的男人的行凶举动啊。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脚步声停了下来,不再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它就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刹那间,整个世界万籁俱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窗外木叶被轻风吹动的乱糟糟的沙沙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人走着走着,就凭空蒸发了不成?难道那个人突然站定,不再找我了不成?

    我心里稍稍了升起了一点希望,我悄悄地抬起头来。

    我首先看见的,就在我面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有两只硕大的皮鞋,皮鞋上亮铮铮的。我又看见被熨烫得笔挺的裤管,虽然有些皱纹,但裤缝处折痕灿然。紧接着我又看见了一把刀,刀尖正指着我,刀刃上寒光四射。那只握刀的手上皮肤皲裂,青筋暴突,像个铁钳般纹丝不动。我猛然抬高头,就看见那张黝黑的脸,凹凸不平的脸皮,油光铮亮的头发,尤其是那双眼睛,正瞪得滚圆,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用锐利的眼光锁定了我,好像防止我再逃掉似的。

    那个暴徒正站在我的面前,我已无处可藏了啊。

    我惊呼一声,拿起手中的竹竿就朝他脸上打去,噼噼啪啪,毫无章法,只是用我最大的力量乱舞乱打一气。

    武侠小说里好像说过,套路高手敌不过一个无名小卒的疯狂乱打,或许我就能以此致胜呐。

    可是他见竹竿挥来,丝毫没有避让,任这些竹竿一下下全都落在他的身上,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

    当我再次挥动竹竿打他时,他只用左手轻轻一挥,就抓住了竹竿的另一头,再轻轻一夺,好像毫不费力,我却感到从竹竿那头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把我拽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急忙松开手中的竹竿,一个踉跄,撞在他身上,急忙跳开,后退两步,倚在桌子边缘,站稳了身体。

    这个家伙嘿嘿一笑,左手随便一挥,就把那根竹竿从窗口扔了出去,之后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地逼近我。

    我一步一步地后退,当退无可退的时候,只得倚住墙角,双手抱肩,缩成一团。

    我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已毫无反抗之力。我无法想象当那柄锋利的长刀砍下来时,我会有什么感觉,会变成什么模样。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恐惧,也少不了哀求的神色。

    一个如此堂堂的男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一个弱小的女生,非要杀死她不可呢?

    我没有犯过什么罪,没有犯过什么错,也和他没有任何过节,他为什么不能让我活下去呢?

    可是弱小只能任人欺负,没有罪、没有错、没有过节又能怎样。他强大,他霸道,他就能杀死你,他要你死,你弱小,你就不得不死。

    此时的我就处于这种几乎不得不死的状态。

    我看见他双手握柄,慢慢地举起了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一直举过了他那黑炭似的头颅,我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狰狞的笑容。我听到“嗨”的一声嘶叫,我看见大刀“呼”地一声向我砍了下来。

    我心灰意冷,身体冰冻到了极点。

    我没有躲闪,我已无处躲闪。我看见刀尖飞快地从我的眼前划过,从我的腹部划过,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衣服已经裂开,腹部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从那道口子里渗出来,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我渐渐地头脑昏晕,眼睛发黑,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沉下去,沉下去。在我还能看见东西的最后一刹那,我就看见那个凶残的侩子手又举起了刀,再次朝我劈了下来。

    我终于闭上了眼睛。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就像那潭没有流动、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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