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黑屋返回技术部大楼后,脱去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冲了一个热水澡,本想放松一下郁闷的心情,让自己得以好好休息片刻,反而精神大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反正夜深难以入睡,索性不睡,披衣而起,用冷水洗过脸,坐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看那堆成小山的令人厌倦的资料。

    看了一会儿,甚觉枯燥无聊,瞧瞧窗外,雨还在下着,虽然窗户大开,只因楼高而听不到什么雨声。再想想白天的那个老妇人,傍晚她没有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见到她,似乎颇有些不合常理。在我心里,我总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安,尤其想到日间那个老妇人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晚上一定会过来,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见她再次露面,那颗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忽然又想到刘鸿飞说的话:外面下的雨越来越大,老妇人是不会来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难道他早就知道老妇人不会来,还是他采取了什么特别的法子阻止老妇人来?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坐立难安,再也无法在办公桌前这样无所事事地坐下去了。火舌计划的刘鸿飞是个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做出来的人啊!

    我从办公椅上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可是这么做丝毫不能让我减少哪怕最少的一点焦虑,不仅不能减少焦虑,反而让我变得更加焦虑起来。

    这样站着走仍然焦虑,还不如回到办公桌前重新开始我的工作,至少看那些似是无聊的文件仍然可以打发一点时间。

    可是,当我的目光盯在那些文件上的时候,思绪却又飞到了其他地方。

    老妇人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没有来呢?难道她真的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没有颜面来见我这个“女儿”了吗?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那么,事情是怎样的呢?到底是怎样的呢?

    我正这样呆着想着,想着呆着,走着想着,想着走着,忽然听到紧闭的办公室的门上“嗒——嗒——”地响了两声。声音很轻,但夜更静,因此这两声轻微的声响仍然非常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心里不由地一惊:难道门外有人?

    门外是一条没有窗户的走廊,连着一个几乎密闭的室内景观平台,在这里几乎没有一点风穿过,因此门上刚才响起的这两声绝不是被风吹动的缘故。

    难道室外的走廊上有人?难道我的办公室门外有人?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三点了。这么晚了,谁会来到我的办公室门外呢?谁会在这个时候有心或无意地来到我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无所事事地闲逛呢?况且大楼有门卫,什么人竟然如此有本事,没有打扰到那个刚正不阿的门卫就上了楼来?

    我停下手中翻阅的文件,凝声静气,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正襟危坐在办公椅上,两眼盯紧了那扇紧闭的门,不知门外来的是什么人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哒——哒——”

    过了一会儿,门上又轻轻地响起了两声,好像来人正在敲门。

    来人是谁?这两声敲门声为什么会听上去那么怪异?

    怪异的敲门声虽然是响在门上,但它更像是从我心上发出来的。当那两声敲门声突然响起的时候,我的心也随之震颤了两下。

    我没有开口,没有应声。我以紧张和沉默回应了这两声敲门声。

    又过了一会儿,大概来人见我始终对他的敲门不理不睬,着了怒似的,忽然在门上“嗒嗒嗒嗒”地猛敲了几下。这几下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我耳中却重似洪钟,震得耳膜嗡嗡地响。

    是谁?来人到底是谁?是谁知道我在深更半夜还未成眠,非要到这里来打扰我?

    是谁?到底是谁?

    是人,还是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两眼瞪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眨不眨,好像那扇大门随时都会被什么东西撞开,在我面前出现意想不到的东西。

    在漫长的令人痛苦的拉锯战的最后,我终于忍耐不住了,禁不住轻声喝斥道:“谁?是谁在门外?”

    我虽然这样说着,身体却没有动,没有从办公椅上跳起来奔到门边查看动静,也没有快速躲进套间再用棉被紧紧地捂住耳朵。我仿佛僵了似的陷在办公桌后面这张宽大的椅子里,没有一点动弹,也不想动弹。

    “谁?是谁在门外?”我又喝问了一声。

    我刚说完,忽然看见从办公室紧闭的门缝里氤氤氲氲地挤进来一团白气,一点点渐渐地朝室内扩散开来,紧接着就听见一阵桀桀的怪笑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更是大惊失色,脸色苍白。

    门外的笑声突然止住,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飘飘渺渺地说道:“你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哈哈哈,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打了开来——办公室紧锁的门竟然自己打了开来。

    门外又是一片茫茫的白气,白气散开,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女子,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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