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林婉晴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回答道:“朋友的味道,太甜了。”

    少女疏离的态度并没有吓倒段羽,反而鼓舞了他,他高兴的说道:“那我就当是了!”既然做不成情人,退而求次,做一做朋友也是不错的。

    “既然是朋友,听我一句劝。”

    “你说。”少女歪了歪脑袋,在段羽看来很可爱的动作。

    “你已经比几乎所有同龄人都做得更好了,不要总是急于求成。今天这苦海,你能过去当然是好事,就算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人嘛,谁还能没有点执念?有时候,放慢脚步,才好品味人生。”

    “道理我明白,就是做不到啊。”

    “既然这样,多想无益,我们一起?你上前,我紧跟你。”

    “也好。”

    林婉晴下了苦海,她只觉得眼前幻象生出,场景一变,根本不见在岸边时看到的疾风高浪。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地,没有人烟,没有飞鸟,没有草木,就连虫豸都见不到一只,视力所及之处,皆是皑皑白骨,无尽的死气弥漫,除了自己踩在骨骼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再没有任何一点别的声音。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心思灵动,到了一定程度,对于危险也有心血来潮之感。林婉晴此时九窍齐开,对于自己将要面临的危险预知更加敏感,先前在岸边就感觉到了不妥,果然下了苦海,就见到了眼前这般的幻象。

    这种执念叫做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有种很奇怪的现象,往往年轻人不怕死,老年人更怕死,越是寿元将尽就越怕死,而曾经死过一次的人,又更能体会死亡的可怕。

    林婉晴手足冰凉,重生、穿越,听起来是一件很酷炫的事情,但问题在于,并不是一闭眼,又一睁眼,只一眨眼的时间,就重新活过来了。

    记忆当中,在前世死去之后,并没有直接重生在这个世界,而是被天书携带,经过了不知道多久时间,才从浑浑噩噩当中苏醒过来,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恐惧、孤独、绝望,就好像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的魂魄一样。

    因为这样的经历,她更加渴望今生可以走的更高,走的更远,最好再也不要体会死亡的痛苦!可今天在这苦海幻境当中,这种感觉犹如跗骨之蛆,无法剔除,叫她感觉痛苦不堪。

    执念大盛,心魔升起,林婉晴脚下被一具骸骨绊倒,跌倒在地。这个世界倏忽黑暗下来,森森白骨惨白中带着磷光,照得眼眶当中两个黑洞更加得渗人。咯吱咯吱,它磨了磨牙,林婉晴跌坐在骨海之间,无边无际的白骨海洋,此起彼伏的磨牙声音,叫她心智迷失,至于狂乱。

    段羽紧紧跟在林婉晴身后,他原以为自己执念不浅,应当不是那么好过,不料趟过半程毫无反应。他扪心自问,原来此时自己最大的执念,已经变成了眼前女子,现在意中人就在面前,自己心满意足,再无他念,难怪过程如此轻松!

    正欣喜间,面前少女一声闷哼跌倒在地,海水扬起,很快漫过她腰间,段羽大惊失色,就见她头上金簪一震,发出一道清光,将她笼罩在内,丝丝死气缠绕不散,与金簪所发清光纠缠不下。

    与此同时,幻境当中,林婉晴眼看就要被白骨海洋淹没,头上无穷高处一道清光罩下,如同聚光灯一般照亮她身周数丈方圆。四周的黑暗当中,鬼影重重,阴风习习,送来阵阵血腥之气,唯有这中心方圆之地,有如地狱当中的净土。

    林婉晴结痂而坐,口诵度人经,她在这方世界并没有听闻这本经书,倒是在方寸山时候,见识过珍藏本。此时大灾大难之下,福至灵犀,自然而然念起此经,就见清光之下,金光大放光明,照亮了大半个天空。此经既能渡人,也能渡己,只看修为深厚,道行浅薄。

    她于生死一念之间,能领悟几分度人经的道理,也是福缘深厚,虽然尚不能渡了别人,但破除己身执念还是足够。黑暗褪去,骨海消失,苍茫茫的大地上露出一点点的新绿,然而险境虽然不再,困境却仍然无法脱离。

    外面段羽见林婉晴面上死气渐渐消散,可始终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他如今早非吴下阿蒙,对修真界的一些常识也是有了不少的了解,林婉晴头上的金簪是灵器,神物有灵,护住了她心智不被迷失。但少女修为不够,还不能与灵器心意相通,所以她也醒不过来。

    段羽想了想,摘下她头上金簪,拿起金簪尖细的一头,在她中指上轻轻一刺。一滴鲜血渗出,滴落在金簪之上,清光大盛,将少女身上最后一丝死气也驱散开去。

    林婉晴悠悠醒来,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前程往事,昨日种种,感觉又离自己远去了一些,有些怆然若失,但心灵如同清洗去了最后一丝尘埃,又有些振奋莫名。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回头,就看见段羽炙热的目光,眼神隐含关切,但比起平常时候,又多了许多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如果她原本就是简单这方世界十五岁的晓姑娘,未必能够懂得这种目光的含义,然而不是。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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