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正欲起身,却被谢道韫扶住,坐在铜镜前。谢道韫边为鱼歌梳着头发,边说:“相处的越久,我心底就越喜欢你这个妹妹,真希望成了一家人,日日相对才好。”

    鱼歌闻言面上微红,只听谢道韫在身后说:“只是相识那么久了,也不知妹妹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们谢家的子弟可有能入了眼的?”

    鱼歌从肩后抓住谢道韫为她梳头的手,说:“谢过姐姐厚爱,谢家子弟个个芝兰玉树,不是我这样的凡俗之辈高攀得起的。”鱼歌说完,见谢道韫还要相劝,鱼歌只说,“况且我家中已有婚配,等我回到秦地去,就要和人家完婚了,也不知这回去之后,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姐姐……”

    谢道韫听到这话,心中震惶,没想过三姑娘已经婚配,只得将方才的话止住不提。慢慢为她梳着头发,说:“此生不能和妹妹成一家人,心底总觉得遗憾。不如你我二人义结金兰,拜成姐妹,如何?”

    鱼歌闻言,心底感激谢道韫的坦诚,点头应允。

    谢道韫让人备了红纸笔墨过来,鱼歌和谢道韫依次将各自姓名、生辰、籍贯和父母填入《金兰谱》,摆上天地牌位,依年龄依次焚香叩拜,共同念到:“今日我二人结为金兰姐妹,自此吉凶相救,祸福相依,患难相扶,黄天在上,厚土为证。”

    两人相对叩首,对饮杯中酒后。互相扶着对方起身,称对方为姐妹,算是礼成。鱼歌忽而想到时至今日,自己依旧没告诉谢道韫自己真实姓名。一时表情僵住。

    谢道韫见状,问:“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鱼歌一脸凝重放开谢道韫拉着自己的手,不知该如何开口。谢道韫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关切地上前来,拉着鱼歌坐下,让人去换了茶来。鱼歌坐在座上,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一口,说:“实不瞒姐姐,张三实名为鱼歌,没能及时与姐姐讲明真相……”

    鱼歌说着低下头,明显感到谢道韫一愣,只听谢道韫笑着说:“原来你就是胡地的鱼小妹,我早该想到的!”

    鱼歌闻声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姐姐不生我的气?”

    谢道韫笑着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总想着有生之年必要与鱼小妹相识,没想到早就在眼前了。”

    鱼歌愧于自己欺瞒,又听见谢道韫这般夸她,只羞红了脸,谢道韫伸手来捏她的脸蛋,说:“想什么呢?是觉得我不知道你姓名而与你结为姐妹而心感愧疚?”

    鱼歌低着头看着地面,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谢道韫见状,笑着说:“无论你是张三姑娘还是鱼家小妹,我都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妹。我肯与你结为姐妹,看上的是你这个人,懂吗?”

    鱼歌点头,谢道韫一时笑了,拉着她起身来,说:“凝晖阁的宴会应当快开始了,我们快下去吧,别叫诸公子等急了才好。”鱼歌点头,随谢道韫下楼去。一路上,抬首看远山,只见远山山头上拢着一层雾罩。

    长安城外,天阴,云重。梁怀玉一跃跳入河中,河水冰冷,很快灌入喉中、耳间。脚底裹了水草,梁怀玉不挣扎,脑中一片轰鸣,只听见一阵落水声,再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只见自己衣衫尽湿,躺在河岸上,不远处,是两匹悠闲地吃着草的马儿。抬眸看见同样狼狈的邓羌头上还顶着几根水草,梁怀玉忽然想笑,却不停地咳嗽起来。

    邓羌忙为梁怀玉拍着背,待她缓过来,只听见她问:“是你救了我?”

    邓羌看见湿了的衣衫的梁怀玉,一时面红耳赤,别过头去没好气地说:“你要寻死也找条离这儿远些的河,我常到此处遛马,不救你起来,日后让你的冤魂吓到我的马儿可怎么办?”说着,却不愿承认自己尾随她出城来的事实。

    梁怀玉看着邓羌背影,说:“好,我这就去找个清净的地方。”说完站起身就朝马儿走去,却忽然被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梁怀玉挣扎半天,邓羌任凭她发疯,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

    梁怀玉挣扎不过,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邓羌在一旁红了脸,说道:“我不愿你为一个不爱你的人寻死!”

    梁怀玉闻言气急,用力踩在邓羌脚背上,说:“你凭什么说他不爱我!”

    邓羌吃痛,抱着梁怀玉脚步不稳,扑倒河岸上,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相闻,一时都红了脸。梁怀玉挣扎起身,却被邓羌拉住,梁怀玉喝到:“放手!”

    邓羌看着梁怀玉,说:“不放!”梁怀玉瞪着她,他也只瞪回去,四目相对许久,邓羌别过头去,放开梁怀玉,翻身坐在河岸上,说:“你何苦来?”

    梁怀玉起身,忽然哭出声来,说:“苻苌兄长独赴黄泉,我怎忍心让他一人独去?”

    邓羌有些不屑,说:“你对他的心意,他生前且视而不见,你以为你为他寻死,你的情,他又能领半分?”

    梁怀玉嘤嘤哭着,说:“你管不着!”

    邓羌依旧对梁怀玉这小女儿郎的模样嗤之以鼻,说:“我是管不着,可是你死容易,天下人怎么看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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