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弯腰,剧烈咳嗽起来。掌间全是猩红的血迹,不由苦笑:即使没有今天这出,他也活不长了。

    他现在身体有多糟糕,那么几年后的厉安心只会更甚。见到少女之前,他不能倒下。

    擦掉血迹甫一抬头,前方就有一队人马自大院的石壁巨柱后冲进来并将他团团围住。军靴青色军装的男人走在最后面。

    撞见他狼狈样子,厉漠北露出嘲讽笑容:“发生什么事了,温文尔雅的毕大家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厉少帅。”

    前者立于高高在上的阶梯俯视着他,满身狼狈的青年却依旧背脊挺直,毫无示弱。

    他们本属同根生,命运却造就二人截然不同的仕途。

    厉漠北沉下脸:“来人,给我拿下这个革命党。”

    一声令下几名士兵上前抓人,然而却敌不过空手武力值优于常人的青年。盗墓队伍里,毕于封不仅身手敏捷也是武力值最高的人。许是没料到普通意义上娇弱的戏子表现得如此强悍,那几名皆着了道。

    厉漠北的意思是活捉,旁的士兵也不敢做什么,只用步/枪威慑性指着那人。

    没多久地上倒了一圈的人,青年立于其中,看上去孱弱的身躯意外地坚定不屈。厉漠北失去了所有耐心,拔出手/枪子弹上膛,眯眼瞄准那人——

    “砰!”

    子弹穿透青年的肩骨,血花微绽。

    青年身子踉跄一下,然后继续挥拳把人打倒。

    呵,装无所谓是吧。厉漠北冷笑按动扳指又是一枪。打在青年的左大腿外侧,毕于封差点忍不住跌倒。这一停顿,脸颊就被人用枪柄狠狠槌打。

    仿佛热衷猫捉老鼠的游戏,接下来年轻少帅如同往日练打靶那般以青年为目标射出数枪——分别嵌入他的四肢。

    既不使他死去又能备受痛楚的折磨。

    “唔!“

    鲜血染满青年全身,他终于支撑不住‘扑通’跌跪在地。站在阶梯上方的厉漠北冷漠说道:“规则始终是由上位者改写,你输了。”

    那厢青年却露出异样的笑容:“若拥有丰厚资本的你,还能与我站在同一个起跑线做出对比,那么本身就是你输了……”

    厉漠北面色难看,想也不想就开枪,此时他们身后石门跑出的少女看见这幕痛呼:“不要!”眼睁睁看着子弹打穿毕于封的胸膛,伤重之际身躯往后缓缓倒下。

    “哥哥!”推开挡在前面的士兵,厉安心搀扶起青年的上半身靠在怀里,“血,好多的血……”连带地,她身上衣服也成了血衣。

    “阿心。”厉漠北蹙眉,想上前被少女抬首那眸内的恨意而止住脚步。“你……”

    少女脸上一片冰冷,眼眸充斥恨意和愤懑:“你们都想害他,你们……没一个是干净的。”她懂了,终于懂了。

    几方对弈之中,毕于封成了那个可牺牲之人。

    革命党把他当弃子,军阀这边事后势必捕杀他;日军那边要交人……

    脸颊挨近怀中人,想及委屈之时泪珠涟涟:“你们都欺负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往他心口戳了一刀呢。

    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庇护。

    “哥哥,你醒来看看我啊,看看我好不好……”许是听见少女的祈求,原本已经无意识紧闭眸子的青年缓慢睁开了眼睛——少女一喜,却发现他眼神有些放空,心里顿时悲凉。

    他,看不清她了。

    “阿心?”他不确定低唤。

    “是我。”一把拽紧他的手,少女已泪流满面。

    “不要哭。”从小到大她的一颦一笑,他皆清楚。近似摸索地探手,她连忙将他手心覆在自己面上——青年在替她拭泪,又像留恋不舍摩挲着她的容颜。

    最后一次了,他对自己说。

    “傻丫头,以后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能随便耍小性子……看见谢师傅了吧,我叮嘱过他带你走……”青年忽然猛咳嗽,大量的血液喷涌而出,其中掺杂着内脏的破碎……

    这副‘血引’的躯体已然到了极致,颓败相尽显。

    “你靠过来一些,我有话讲……”她依言,青年用力拽紧她手腕,手背青筋毕漏,他附在少女耳边低语,话语凛然而急促:“快走!我让老毕在梅园周围安置了炸弹……”

    时候一到,炸弹引爆。这座藏满原始罪恶和引发争抢欲/望的园子就会化为一空。同时,梅园消失了,少女的性命再无后顾之忧。

    这人,至死都在为她考虑。

    她使劲摇头,“我们一起走。”更加紧地拥抱住怀内人,“你撑着,到了外面我们不再唱戏,干点别的买卖,你卖字画我去市场捣腾些小手工小玩意,我们吃得不多总能活下去……”一边唠叨一边给青年暖着手脚怕他真的睡过去,十年的陪伴和习惯,她已然不能想象没有他的日子。

    “我不准你走,你不许走知道吗……”

    “……我以后会乖乖的,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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