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得不到她,哪怕是靠近,都会玷污她。



    这样渴求却又得不到,让他像是发了病,身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幸福的时候,能闻到花香;绝望的时候,又有钝刀割肉的疼。



    他一夜不睡,只是看着黑暗,喃喃自语:“杀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



    初尝爱情的男人,尚未体会到甜蜜,已经被痛苦和心动磋磨掉了一层皮。



    他死死抱着那围巾,好像拥抱着她。



    他不敢靠近,又不能走远。



    暗恋,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明知要肠穿肚烂,可为了那一点点糖衣,他还是甘之如饴的吃了下去。



    他死死咬住了牙关,唇齿间似乎有了血腥味。



    “会过去的。”他对自己说。



    总有一天,这些都会结束的。那时候,他不再痛了,会变得麻木不仁。



    翌日,他再次去工的时候,离得远远的,不怎么看顾纭。



    越是瞧在眼里,越是能知道她的美好,越是能闻到自己身那层肮脏的恶臭,觉得非分之想都是亵渎。



    他的视线,不再跟着她走。



    顾纭很感激他昨晚帮忙,她早起时没有先去报社,而是去了趟医院,把记者证还给了同事。



    同事当场落泪,拉着顾纭的手说:“阿纭,你救了姐一命,姐一辈子记得!”



    顾纭拍了拍她的手。



    她想,如果没有白贤,她根本做不到,她连墙都翻不进去,更别说二楼了。



    且那是凶杀案现场。



    到处都在打仗,没人会重视一场凶杀案,巡捕房自身难保,除了家属和拼命想要写出花样的记者们。



    夜里肯定遇不到巡捕房的人,但顾纭胆小。假如她真一个人去了,哪怕让她翻进了院子,也爬不二楼;爬了二楼,也吓得找不到东西。



    这话,她不好跟同事讲,因为解释不清楚石头这个人的存在。



    从医院出来,她看到石头远远站在门口。



    她喊了声:“石头。”



    白贤身子一僵。



    他没动,静静站在那里。



    顾纭走了过来:“我同事阿姐说,我帮她找回了记者证,救了她一命。她其实不知道,真正救命的是你。她不会感谢你,但是我会的。谢谢你。”



    白贤的声音很生硬:“不必。”



    顾纭不算特别敏感,但这句话如此冷漠,让她从听到了几分抗拒。再看他的脸,他的目光随意落在旁处,并不看她。



    他的眉头略微蹙起,好像忍受着什么不适。



    顾纭的心头,笼罩了一层乌云。



    她感受到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抗拒,心微微失落:我惹人讨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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