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和药剂师们沮丧万分。他们毫不费力就能制作出猛烈的毒药,将服用者转化为无脑的僵尸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但想要使死亡之力与脆弱的生命和平相处,即使是短暂的几十个小时,也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就在一个月之前,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教徒兄弟们传来消息,声称他们已经有了几分头绪。但没等确切的结论和成果送来,哈提斯就得知他们遭遇了意外的打击。先是冒险者,又是南海镇的军队,接着还有起义的兽人的无意殃及。连番的灾难如此巧合,几乎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已经盯上了诅咒教派。但他们始终没能找出这些事件之间的联系——一个旅行的圣骑士和他的同伴;数目不明但敢于公然威胁王国贵族的狂徒;还有两个为兽人做探子的逃亡角斗士。这些天差地别的身份有何关联之处?

    哈提斯更倾向于他的同僚们过于狂热了。或许是近在咫尺的成功令他们失去了冷静。这实在令人惋惜——他是说那些宝贵的研究成果。他现在不得不按照那些被用作炫耀而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重新开始。时间紧迫。

    在看到第三具尸体时,死灵法师的脸色终于好了几分——他似乎已经找到了那条正确的道路,在同样的强度下,这副内脏遭受的腐蚀明显轻了很多。他脱下沾血的手套,走到书桌前开始记录和推算。

    死亡猎犬站了起来,发出轻微的呜呜声。气流通过那些大小不一的牙齿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风吹过锈蚀的铁栏杆。哈提斯放下笔,扭头看向外面。

    哈提斯的实验室紧贴着斯坦索姆古老而破败的排污系统,一方面便于处理那些废弃品,另一方面,他也曾经想要利用起这里四通八达的下水道。但这项工程费时费力而且意义不大——只要瘟疫散布出去,很快斯坦索姆就会变成一座死城——因此他也就选择放弃。至于那些偶尔出现的流浪汉和盗贼,哈提斯的守卫就是为了对付这些可怜虫而预备的。

    他做了个法术手势,石像鬼的眼睛立刻亮起了红光。碍于空间狭小,它们只能用爪子在地上爬行,但也足以对付普通人了。比起容易腐烂的血肉造物,骷髅和石像鬼是更合适的长期守卫,哈提斯也就容忍了一些缺点。也许他回头可以拜访一下哪位药剂师,咨询一下关于防腐剂的问题。当然,得是在完成巫妖王的伟大计划之后。

    他向外走去,石像鬼紧跟在后,利爪在石质的地面上划出道道白痕。这声音实在太过喧哗,不堪其扰的死灵法师暂时终止了它的行动。没过多久他就听到静谧至极的通道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听起来人数不少。

    哈提斯不打算直接冲出去。尽管他在力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新的猜想需要新的实验品进行验证。他想要得到的是完好无损的健康人类,而不是一堆残肢断臂。于是他凝神聆听,判断最好的时机。

    “这里真的没有通向城外的出口吗?”

    虽然回音略微干扰判断,但清亮的嗓音和急切的口吻明显属于少年。哈提斯微微点头。他的同僚们更乐于把孩子当做仪式的祭品。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遇到这样的实验体了。

    “或许有,或许没有。”一个温和但更为深沉的成年人的声音回答道,“我们可以试试看,但别抱太大希望。”

    “可是我看到很多骑士小说里都写过从这地方逃出去的情节。”又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动动你那指甲盖大小的脑袋,我们活在书里吗?”第四个人低声咆哮道,明显的透露出嘲讽和不耐。

    “搭档。”前一个人提高了一点声音。

    被训斥的人咕哝了一句什么作为回复。

    又一个新的声音加入了进来,也是属于少年的:“如果这里真的能够通到城外的话,那出口一定也会有人看守。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

    这句话为争论做了结尾,于是他们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脚步声逐渐接近。

    但哈提斯难得的走神了。他在想那句自己没听清的话——不,不是没听清,那个人的发音非常清楚,哈提斯能够轻易的复述出来,却无法理解,说明那不是通用语。但这种粗嘎有力的音节总是让他有种熟悉感。

    随后他想起来了。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死灵法师和药剂师有时候会从集中营里弄来一些兽人作为自己的实验对象。在哈提斯短暂拜访那里的时候,见过那些生命力顽强的人形野兽在瘟疫和法术面前的表现。不明原因的颓懒在濒死时被疯狂的血性所取代,咆哮,诅咒和挣扎直到最后一刻才会停息。一场实验需要忍受长达几个小时的喧闹,哈提斯因而对兽人的发音模式颇为熟悉。

    所以,那也是一句兽人语。

    哈提斯对这个结论惊讶极了。为什么会有人类愿意去学习那群绿色蝗虫的语言?没有人,即使是集中营的低贱仆从也不会花心思去和兽人沟通。

    如此离经叛道的行为,但与他同行的其他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或者说他们是习以为常?哈提斯突然对这些人的来历和目的产生了好奇。他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可能和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部落”有什么关系,是否能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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