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处理完家事在移交也不迟。”

    是。

    相音沛挂了电话,深吸口气望向窗外。

    那天与老琼斯先生偶然谈到了孩子这件事,言谈中她听出来这个花甲老人很疼爱他那个养子,还说有机会要带儿子来跟自己学习。

    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她才回神,就听到前面驾驶座的保镳说:“先生,到了。”

    相音沛一下车,抬头打量这青瓦白墙的院落,门口挂着红色灯笼,徐徐微风吹来了几缕花香,她瞬间有种进入旧时代宫院的错觉。

    这门是金柱大门,以前多是一定品级的官宦人家所用,相音沛对文物古董是有研究的,自然对这样的景致也略知一二,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她,她拿下墨镜往前走,便认出了这是替靳笙推轮椅的老人,司正。

    “司先生。”她礼貌颔首,对长辈自己还是有礼的。

    “相爷,久等了。”他扬手。“请。”

    相音沛随着司正往内走,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雕着吉祥图腾的影壁,一行人绕过后来到前院正厅,司正把她领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站在不远处的老女佣上前倒满了茶,对相音沛微笑。

    “请您稍待一会儿,我请少爷过来。”

    她点点头,观望着屋内的摆设,静静打量眼前用鸡毛担子打理木架的老女佣,好半晌才开口问:“家里还有谁?”

    “家里就是老太太、少爷了。”

    “佣人几个?”她又问。

    “三个人,我是负责服侍老太太,再来就是司管事跟小司。”

    相音沛淡淡挑眉,人这么少却住在这么大的合院里,这借来的钱说不定也是要缴不少税,靳笙那时说得生活开销,倒也不是骗人。

    这一方面也看出了这家人就算穷到要借钱,却还端着架子不放,这守旧做派令自己觉得可笑,到时陆馨嫁过来,她还得要想办法填充一些佣人过来放。

    不过换个方式想,陆馨也不会被人欺负…这里连人都少了,谁还会欺负得了她?只要陆馨能有孩子,她之后也少不了靳家的好处。

    几分钟后传来脚步声,相音沛目光放到门口,就看到司正满脸歉意说道:“相爷,不知能否请您移驾至东厢房?少爷不太方便过来。”

    她挑眉,倒也没有不耐烦,想着靳笙腿脚总是不方便些,既然都来了也没什么好不愿意的,趁机还能看看其他地方。

    “嗯,带路吧。”她起身,后方两个保镳要跟,但司正却扬手拦住了他们。

    “相爷,您也知道咱没本事害您,婚约的事少爷希望私下与您商议,里头就是咱们私人生活的地儿,您的保镳要不就待在前院吧?”

    相音沛淡淡一笑,斜眼看了保镳:“你们这里等。”

    “是。”

    司正领着相音沛往右边走去,中间的庭院有着海棠树与小池塘,上面飘着几许荷叶,夜晚的静谧与月色倒映在水面上,她一边走着,一边也放下些许警戒观赏。

    “相爷,里头就是了,少爷在二楼的房间,上去后右手边的楼梯。”司正说。

    她旋身踏进屋内,里头檀香袅袅,那味道清雅的令人放松,她一上去,一望到底的走廊墙上,摆着一盆红花,走廊的灯只有一盏,昏黄黯淡。

    “到了?”

    悠远深处传来的细声低吟,仿佛是穿越时空的空灵呓语,似是飘渺却又听得明白。

    她没听过这样气吐空幽的嗓音,温柔地像吟咏着亘古的诗经,扣人心弦。

    相音沛忍不住放轻脚步往前走,来到最里面的房间,里头的光线摇曳,整间的照明只有屏风后案上的那道火烛是唯一的光。

    她瞇起眼,越过屏风走到后方,那人坐在一张大椅上,灯火阑珊处的五官隐隐约约,却看得出那容貌的尔雅清逸,他背后的挂架上有一幅泼墨山水画,微微的火光中闪曳着他的身形轮廓。

    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剪影。

    医生诧异地望着手术台上的男人,停顿了几秒才点头。

    他放心的阖上眼,打了麻醉针的自己被迫陷入沉睡,耳朵仿佛不愿休息,仍然听得到医生与护理师们的窃窃私语。

    “那绷带留着做什么……”

    “嘘,你忘了刚刚相爷说什么了?他在车上替相爷挡了一枪,以后咱们看到这人要客气点。”

    “抱歉。”

    相爷?是他吗?

    ……还是她呢?

    ---

    相音沛回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做好一切准备才重新出现在医院里,但当她要进去病房看靳萧的时候,门口的司叔却强硬的不让她进去。

    “还请相爷回去吧。”司叔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硬。“少爷需要完全的静养,他并不想见您。”

    相音沛眉头一蹙,身后的一群保镳已经做好准备要架开司叔,好让主子能直接进去,场面气氛紧绷。

    “您可以打昏我,但我还是得跟相爷说句实在话。”司叔恭敬欠身。“陆馨小姐已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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