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德城中,此时也是热闹不已,通天票号对面的茶馆里,说书的先生拍了响木,道:“所以说,这世道就是不公,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前朝是灭了,可现在这日子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有人喝茶,摇着头道:“你们看看泗州百姓,一觉睡醒来,人就在湖底了,全家老小,满城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这次是他们,下次就不知道是哪里了。说起来,咱们百姓自古就是最倒霉的。”

    有人押着嘴,“嘘!”又道:“这话回家和媳妇儿叨咕去,可不能在茶馆里讲。被人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杀头就杀头。”那人摔了茶盅,道:“我这就去凤阳去参了义军,就算成不了事,我闹一闹心里也舒坦。”

    否则,那些告官贵族,还以为自己做的都对的。

    什么权衡,狗屁的权衡。

    “你们听说没有,镇南侯前两天在太原城外被伏击了。深受重伤。”

    这话一出,茶馆里顿时闹了起来,说书的先生也不说书了,大声道:“你乱说的,镇南侯啊,他可是刚刚打完努尔哈赤回来的。”

    “千真万确,是通天票号传的消息。”那人道。

    大家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有人问道:“那侯爷没事?他人在太原吗,是谁伏击他的,圣上都不管的吗。”

    “圣上派人杀的。”那人回道:“说侯爷意图谋反。”

    满屋子里一阵唏嘘,所有人都有眼睛,也都看得到,“……不可能,侯爷回来兵都留在关外了,他要谋反也得带人在身边?这一定是那个奸臣诬陷侯爷。”

    正说着话,忽然有人在门口喊道:“不好了,侯爷在咱们城外被坏人了堵了,两边正在打呢。”

    “侯爷到咱们这里了?”大家站了起来,立刻有人道:“对啊,从太原往江南去,不走船可不得走咱们这里嘛。”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忽然有人道:“咱们不能输给太原了,走,我们去保护侯爷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侯爷在我们这里受伤。我们要护着过了我们这一段。”

    “你说的对。”大家齐声一喝,人群一下子从门口散了出去,不过一刻钟,原本关闭的城门前涌来半城的百姓,收城的厢军换成了禁军,两厢对峙,有人冲着守城的禁军道:“这件事,你们可以当做不知道,侯爷只要过了彰德就和我们大家没有关系,可只要他人在彰德,我们就不能不管,否则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寒了百姓的心啊。”

    禁军统领立在城楼上好半天没有说话,百姓说的其实有道理,圣上说镇南侯谋反,可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看出镇南侯谋反的迹象,说不定圣上真的被人蒙蔽了。

    但就算如此,作为禁军他们也不能开门,也不能去做违背圣命之事。

    “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朝中的事岂是你们能妄加议论的,都给我回去。”禁军统领指着东城方向,“回去!”

    大家起先还没有明白过来,忽然有个书生灵光一闪,和身边的人,“对,东城可以走,那边不设守军,城门常年锁着的。”

    “走,去东城。”

    浩浩荡荡的,数百上千的人涌去了东城,开了城门又冲出了城外。

    走了一刻钟,老远就听到了喊杀声四起,火把影影绰绰的,那些人大声喊道:“就在前面,你们听到声音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有人应道:“快点,我们去救侯爷。”

    成百上千的人举着火把,一路吆喝着喊道:“前方贼人,速速退去,若伤镇南侯毫发,我们彰德人绝不罢休。”

    “前方贼人,速速退去,若伤镇南侯毫发,我们彰德人绝不罢休。”

    响亮整齐的口号,在浓浓的夜幕中,震荡四野,前方动静骤停,火把的光跳动的越发的明显,随即人潮散去,战斗暂停。

    “退了,人退了。”百姓寻到镇南侯的马车,恭敬道:“侯爷,请侯爷去城中避难,我等定当护您周全。”

    车帘子拂开,沈湛出来站在车上,和众人拱手抱拳,道:“沈某如今是戴罪之身,不宜在任何一处过多停留,各位心意沈某铭记在怀,也感激的领情,但城是万万不能进的。”

    “各位请回,我们这就绕过城往南而去。”沈湛一抱拳,“后会有期。”

    不知是谁低声哭了起来,有人道:“侯爷慢走。”

    “侯爷慢走。”有人道:“望侯爷一家安康,长命百岁!”

    沈湛拱手抱拳,“托各位吉言。”他话一落,高喝一声,“走!”

    踏着夜,一行不过十几个人的队伍,悄无声息的接着赶路,显得落魄而孤寂,看着让人心疼。

    “狡兔死走狗烹!”有人悲切,长呼一声,“天道不公,人命如草芥,如草芥啊。”

    哭声,先是隐隐的,继而越来越大越大高,最后变成百千人跟着马车一路低声哭着送着,十多里后,马车出了彰德境内,他们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也不知道卫辉那边如何。”有人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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