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叫做“三仙岭”的山峰,山势挺拔,林木葱翠,山腰里有幽曲的山洞,长着青草果树的平台,仙人台是一块三面悬崖的台地,风景优美,地势高峻,旁边有座叫做“三仙洞”的山洞,台边长满酸枣棵,秋后闲了,如琇和月华以前常去采酸枣吃。

    “对呀,”小梅拍拍额头,“昨天下那么大的雨,她别是躲在三仙洞里去了吧?”

    两个姑娘当机立断,拔脚便奔山里。

    通向山里只有一条小路,穿插在稻地豆秧间,刚下过暴雨,格外泥泞,路上的烂泥,时而把鞋给陷住,遇到水洼,绕不过去时便须涉水而过,走了不到两三里,两个人腿上脚上,便象穿了一双“黄泥套鞋”,身上也全是泥点子。

    “这事就怪月华她妈,”小梅气愤地说:“一心想攀高枝,据说那个相亲的对象,会做生意,有钱,她妈的嘴里就注出了半尺长的哈啦子……”

    看看如琇没有吱声,小梅接着又说:“按说,想找个有钱的,也算不上什么错,可也不能光贪钱是不是?也得问问月华乐意不乐意啊,我就恨这些庄里头的老太婆们,天生都是见钱眼开的货……如琇,将来你搞对象了,可别光看钱。哎呀——”她只顾说话了,一个没注意,脚下一块土埂松软了,被她踩坍,身子一晃,跌进一个小水坑里。

    如琇一把将小梅拉住,“小心……你说的也对,他们就是见钱眼开,以前是看出身,认贫农,现在就认识钱了。唉,什么时候老太太们能把人品放在第一位呢。小心,小心。”小路只有两三尺宽,在稻田里曲曲折折,稍不小心,便会跌跤。

    小梅哈哈一笑,甩甩脚上的泥水,“不管怎么说,将来,如果我妈要是这么对我,我是肯定不干,不过……我们家也不会象月华她妈那样。”

    如琇又沉默了,小梅的话让她心里涌上了一丝忧郁,女孩子长大了,自然要涉及到婚嫁,如今已经是八十年代了,自由恋爱,反对封建早就成为了社会的共识,但是具体到每个村庄和家庭,却还是各念各的经,各唱各的曲,这些从几千年传统意识熏陶中并没走出来的家长们,利益面前,哪里肯放下唯我独尊的大棒?

    让如琇忧郁的源头,其实正是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母亲是标准的农家传统妇女,一生为家庭劳作,在她的世界里,家庭便是全部,儿女是自己的财产,生活的唯一目的,是家庭的和睦富足,当年大姐如珍结婚的时候,便是由她一手包办的,大姐没有自己说话的权利,母亲的口头禅是:“我养你这么大,你的终身大事,当然要我说了算,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等过几年,就知道我是为你好了。”

    可是,大姐过得并不幸福,母亲的“为了你好”只是她自己狭窄思想里的一厢情愿。

    如琇虽然聪明,但是这些“老辈子留下来的规矩”到底正确还是错误,她还没到能弄懂的年纪,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一个女孩子,力量太弱小了,家庭给做的决定,就象人不能推倒山一样,难以抗拒,而让人忧伤的是,好多同村的姐妹,结婚以后便失去了欢乐,由少女成为女人,如同跨过了一道炼狱之门,门的这边,是青春,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门的那边,是作为人家媳妇的责任,生儿育女,操劳家务,成为男人的附属,甚至挨打受气。

    这一道门,为什么如此残酷?

    “这两天你看见小玲了吗?”小梅歪头问。

    小玲?这是个让人更加郁闷的名字,因为要给哥哥大李子换亲,小玲被家里命令嫁给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她当然不愿意,听说,在家里哭闹了好多日子,可并不能改变父母的主意。如琇闷闷地说:“玲姐啊,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前几天,见到她的时候,眼睛总是红的,也不大爱说话了。”

    “听说事情有转机了。”

    “是吗?”如琇精神一振。

    “倒不是大李子的爹妈改主意了,而是那家的姑娘,就是准备嫁给大李子的那个,听说上吊了,没死,在医院抢救呢,人家死活不愿意。”

    “鬼才愿意,”如琇也愤愤地说:“大李子既傻又愣,大字不识,除了力气大,哪有好地方?那姑娘要是嫁过来,肯定是要白瞎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些年整天农业学大寨的时候,倒还讲究移风易俗,破除封建,现在散社了,好象人心也散了,人们的习惯又退回去了,世道也越来越乱,如琇,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如琇觉得心里很乱,有些烦,世道是前进了还是倒退了,这些问题太大,她回答不了。

    历史的车轮在前进的途中所经历的那些阵痛和反复,常常是复杂和多面搅乱在一起,十几岁的姑娘,足迹尚且不能出乡出县,怎么能够想得明白,说得明白呢?

    如琇索性不再去想小梅那些问题,她象祈祷似地说:“但愿大李子的这门亲事成不了,少祸害两个姑娘吧。”

    “但愿月华这门亲事也成不了。”小梅补充说。

    “那当然。”

    愿望归愿望,但眼下的主要问题是尽快找到月华,别让她出危险。两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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