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崔白话看见月华妈瞪了瞪眼睛,可是没说话。便又接着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两家是铁打的交情,是不是?对嘛,所以我当时替你拍胸作了主,我说月华这边我担着,以后能不能有出息,就靠你了。”

    “崔......兄弟,你做得对。”

    “这么着,嫂子,你得先让月华上学,把那门亲事退了,等孩子学了文化,本事强了,自然会有大出息。这事其实就是你糊涂,你想啊,你现在逼着她结婚,孩子也不愿意,闹个鸡飞蛋打,何苦呢?”

    “那,你能保证月华以后会有出息?你那朋友靠谱吗?”

    “嗤,我这朋友,上天入地,两头通吃,其实呢,最主要的,是咱们月华是个精明人,将来前途无量,只要你别瞎搅和,保准没问题。”

    崔白话的话漏洞百出,但月华妈这种不轻易出门的家庭妇女,是分不出子丑寅卯的,她和月华爸都是那种脑子不大灵光的人,崔白话玩起她来,易如反掌。

    “大嫂子,你放心,咱们乡里乡亲几十年了,我是绝对会向着你说话的。但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别人可不见得都象我这么善良,好心眼,得防备着别人瞎嚷嚷,要是弄得满城风雨,可就冒了白烟儿了,所以说,你得提醒提醒左邻右舍,街坊邻居们,少在外面瞎说八道。明白了吗?我是因为咱们两家不错,所以才特地来报告你一声。怎么样,我老崔够意思吧?”

    崔白话仰着脖子背着手,聊了两句“你们家这菜葫芦长得真不错”之类的废话,便出门扬长而去。月华妈却在家里开始魂不守舍起来,把鸡食倒进猪槽子里,失足踩断了新结的南瓜秧,到了晚上,天黑下来以后,匆匆忙忙到了小梅家里。

    月华住在小梅家,正躺在炕上发烧,从三仙岭回来以后,便头痛发热,如琇和小梅到乡医那里买了两片药,也没管用,烧得昏昏沉沉,满脸通红,脑门烫手。

    月华妈进门的时候,小梅和如琇正坐在炕沿上,和月华有一句没一句地闲唠,小梅家的房子和普通农家一样,中间是堂屋,两边是住室,东屋里最长,足有七八米,用土坯隔出一个小间,当作小梅的房间,如琇听到外间里有人说话,一挑隔间的门帘,看见是月华的妈,惊喜地说:“婶儿,你来了。”

    月华躺在炕上,却扭过了脸去。

    月华妈和小梅妈说了两句话,便进了里间小屋,里屋没有电灯,三个小姑娘闲聊,也没点蜡烛之类,黑漆漆的,只模糊看见炕上躺着一个,地下站着两个,急切间也没看清楚哪个是自己女儿,拉着小梅的胳膊便说:“走,跟我回家吧。”

    “不去。”小梅直通通地说。

    听着声音不对,旁边的人都给逗笑了,月华妈这才撒开小梅,伸手去摸炕上那个,如琇在后边说:“婶子,月华发着烧呢,先别动她了,明天再说吧。”

    月华妈吃了一惊,摸摸女儿的额头,果然烫得很,“这这……怎么有火了。”

    “你说怎么有火了。”小梅在旁边气呼呼地说。

    “怎么说话呢,”小梅母亲斥责小梅,又转头对月华妈说:“她婶子,月华病得挺厉害,今天就别让她动了,刚才喝了碗热汤,好好躺一宿吧。”

    “那……”月华妈迟疑了一下,“不不,还是回家吧,家里还有副药,我给她熬着吃了,发发汗就好了。”

    “不,我不回去。”月华沙哑着嗓子说,将身子往旁边挪,避开母亲的手。

    月华妈尴尬起来,如琇细声细气地说:“婶子,月华的病,倒也没什么,她闹的最厉害的是心病,你能收回让她退学嫁人的想法,不用熬药,她也就好了。”

    “好,就这么办。”

    旁边的人都有些发愣,对于月华妈这样痛快的大转弯,倒是谁也没有想到。小梅有些怀疑起来,“婶儿,你这是……缓兵之计吗?”

    “什么缓兵计,”月华妈不满地说:“不退学就不退学,不嫁人就不嫁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吃了这么多年咸盐,心里头有的是章程。有什么大不了,我倒不是怕他们,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如琇,你也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告诉那家人,亲事不做了,黄了。”

    如琇她们并不知道崔白话的事,因此对于月华妈的突然转弯,都有些将信将疑,至于她嘴里乱七八糟的话,更是摸不着头脑。小梅问:“婶儿,你……到底说什么呢?”

    “什么也没说,你们也少往外瞎默叨,亲事不做了就是了,愿意上学就上吧,反正上学也好,演电影也好,做什么都得有脑瓜才行,我闺女是个聪明人,将来......这个这个,反正说了你们也不懂。”

    虽然月华妈的语言逻辑有些混乱,但意思还是表达得挺明白。小梅妈在旁边打圆场和稀泥,“对嘛,孩子还小,亲事过两年再琢磨也不迟。”

    “我回家。”月华从炕上爬起来。

    看看形势急转直下,如琇和小梅都满腹狐疑,简单商量了一下,还是不得要领,因为月华坚持回家,也只好帮她收拾了一下,披了长衣,走出小梅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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