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闹,我就再也不回家了,宁可死在外边。”

    这个姑娘,是不愿意让自家人在外闹事丢丑。可这给如琇带来了难题,这样的话,怎么个捎法?她自小对别人说话都是彬彬有礼,给小玲父母捎“再也不回家宁可死在外边”这种话,怎么说出口呢?

    看着如琇为难的神色,小玲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没关系,你就说是我的原话就行。”

    “嘿嘿,”身后边的崔衙内笑起来,“这个话,还是让我来捎吧。”

    崔衙内看出了如琇的为难,他趁机把这活揽了过来,干这种活,正是他的拿手好戏,又间接给如琇解难帮了忙,何乐而不为?他笑嘻嘻地对小玲说:“你不就是想让父母消停点,别吵架吗?好办,这个交给我。而且,我还能给你解决更大的问题。”

    看着崔衙内信心满满,得意洋洋的模样,在场的众人,自然没人相信。如琇礼节性地说道:“崔大哥,谢谢你。”

    崔衙内摆摆手,“等我把事情办成了,你再谢谢我不迟。我把话撂在这儿,让小玲的父母,改弦易辙,不但不去地质队闹事,而且不再对小玲逼婚,最后,再给老吴赔礼道歉,负荆请罪。怎么样?”他看看大家都没反应,不禁有些尴尬,摇了摇脑袋,“你们别不信,如琇,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着,看我能不能办成。”

    “谢谢你。”如琇一边跟他客气,却情不自禁地摇摇头。

    “你等着瞧好儿。”崔衙内扛起鱼竿,走出院外。

    等崔衙内走到村边地质队的时候,老远便看钻塔下围了一堆人,吵吵闹闹正热闹,崔衙内更加得意,别人都奈何不了的难题,如果自己一出马便迎刃而解,那有多神气?让如琇看看,姓崔的不是村里那些土包子一个层次的。

    十几个工人,十来个村民,都围着一堆货料,众说纷纭,那堆料里有几片帆布,一个中年妇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帆布上,披头散发,连哭带喊,走近一看,正是小玲的妈。

    这个婆娘正在撒泼,两手两脚在帆布上乱蹬乱抖,就象得了羊癫疯一样,“……王法哪儿去了,识文断字的工人阶级,拐卖我们一穷二白的老百姓,祸害人的王八蛋,千年万年驴日的野山精……”

    旁边站着的高盛见她骂得实在不成话,用脚踢踢帆布,“喂喂,你起来,你不怕人笑话,别人还有张脸。”

    然而女人不但不起来,又象唱歌似地数落起来,“我的个天啊地啊阎王啊判官啊,给老百姓一条活路吧,欺负到家门口来啦,没法活啦,老天爷你睁开眼啊,看看这群吃死孩子都不吐骨头的红眼儿鬼吧……”

    农村里的某些泼妇骂起街来,水平其实非常高,语言组织及声调表情不亚于地方戏曲。闹矛盾打架的时候,一般人哭哭啼啼,那只能算是小儿科,连哭带数落,勉强够一看,能够象小玲妈这样声情并茂,词语丰富,往往能吸引好多人注意,象唱戏一样受“欢迎”。

    旁边的工人和村民们看着她这副样子,都张着嘴笑,小玲的爸爸蹲在一边,拧着眉毛抽烟,并不吱声。

    高盛也给逗笑了,用脚踢帆布,却不敢踢着小玲妈的身子,“你耍够了没有,活现世宝,你再不起来,我往你身上尿尿了。”

    四周的人们又哄堂大笑。

    莫工程师苦笑着摇头,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泼妇,什么思想工作、讲理辩驳之类,全不管用,他搓着手,围着帆布转了一圈,小玲妈的哭嚎声始终不停,让人无可奈何。

    忽然,一根细细的丝线,在小玲妈的脸前乱晃,小玲妈本来是仰面朝天躺着,眼睛望着天撒泼骂街,见脑袋上方一根细线,吃了一惊,仔细一看,线上拴着个小钩,阳光一晃直闪光,却原来是根鱼钩。

    鱼钩晃晃悠悠,直朝小玲妈的鼻孔钩去,小玲妈不敢再继续骂街,脑袋左躲右闪,生怕铁钩钩着自己的鼻子,旁边围着的那些工人、农民见此情景,无不哄笑一片,人人乐不可支,有人喊着:“再往下点,往下点,”“左边,哎呀,差一点就钩着了。”“钩下巴,下巴上肉多。”

    拿鱼钩的,是崔衙内,他兴冲冲地来到地质队料场正里,看见小玲妈胡搅蛮缠破口大骂,一副滚刀肉模样,玩心大起,拿下鱼竿,便去钓她的鼻孔,这一招立刻见效,在旁人的哄笑声中,小玲妈的嘴终于停下来了。

    “老婶儿,你好。”崔衙内笑嘻嘻地说。

    小玲妈抬起头,看见是崔衙内,瞪圆了眼睛,开口便骂:“浑蛋野种小王八羔子……”话还没说完,鱼钩又冲她的脸上飞来,赶紧歪头躲过,下半句话给憋回去了。

    旁边的高盛对蹲着的小玲爸爸说:“看见了吗?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你到地质队瞎闹,这叫捣乱公务,快跟我回去。”

    “反正他们拐骗小玲,就是不行。”小玲爸爸闷着头抽烟,梗梗着脖子说。

    “小玲住在如琇家里,谁拐骗她了?你少胡说八道,告诉你,国家有法,你别胡乱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小玲不愿意回家,就是你们逼婚造成的,你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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