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你怎么样?”

    上官昱不顾自己胸口的伤,一路蹒跚过去揽起倒在地上的欣儿,心慌的问道。

    只是,她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木讷的像个死人。

    “欣儿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如果不是我拿走了卷轴,你就不会这样了....”他把欣儿紧紧的揽在怀里,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后悔,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不争气的流了泪。

    欣儿在他怀里发抖,听着他近在咫尺的说话声,她终于哭出了声音,那般绝望。

    “对不起……”他感受到她的害怕和绝望,却除了道歉,再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欣儿挣脱出他的怀抱,站了起来。

    苍白的容颜上泪迹斑斑,更加绝望,她说:“这不怪你,你没有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近儿一步一步后退着,随手便捡起了地上的短剑。

    只见她盯着那把剑看了许久,苍白一笑。

    事到如今,她已经无路可走了,更加没有什么脸面和资格活下去了.....

    冰冷的剑身刺破皮肉,直穿心脏。那抹直入心底的冰凉,才是她最后的归宿。

    “欣儿?欣儿!”上官昱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猛然一震。他惊慌失措的跑上前,恰巧接住那摇摇欲醉的身子。

    她躺在上官昱的怀里,一直盯着这个满脸焦急和痛苦的男人。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他的真面目,该有多好.....”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像珍珠一样掉在地上,融进泥沙之中。

    “没事的欣儿,会好起来的.....我这就去找大夫.....我不要你死.....”他看着她,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却仍然不自觉的落下眼泪,颗颗都打在她的脸上。

    “其实....你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讨厌呢....”她伸手,吃力的为他拭去脸上的泪。

    “如果,我没有遇见那个人,我们也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她粹然一笑,像个单纯的孩子。

    她的笑容一点一点被定格,直到沉入无声的寂静之中。

    “如果,如果你没有遇见他......是不是,会像我爱上你一样,也会爱上我呢....”他木讷如石的喃喃自语。

    无悲无喜的守着她逐渐冷透的尸体,感受着她变得更深的冰凉。

    如果,一切都只剩下如果。

    无幽带人赶到之时,一切似乎已经结束了。

    她看见上官昱安静的坐在桥边,静静的看

    着怀里的人出神。

    她走到他身边,只见他怀里的杨欣儿已经断气了,尸体冰凉。

    而他的脸上逐渐苍白,失去了血色。胸口的伤连着衣服上的血一起凝固,他却像浑然不觉一般,当他看到无幽,竟然还笑了。

    “上官昱,你怎么样.....”无幽见他这般,不由得心头一紧。

    “你怎么来了......”他冷漠的看了无幽一眼,便把视线移回杨欣儿的尸体上。

    “你的伤很严重,必须尽快处理。”她担忧的看着他。

    他讽刺的笑出了声,“事到如今,你也不需要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与那炎风,不过是一丘之貉。”

    无幽听着他的话,沉默不语。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成多余。

    她用劲一掌击晕了上官昱,令他没有反抗的余地,然后命人将他和杨欣儿的尸体一起带了回去。

    上官昱醒来之前,心里还期许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噩梦。

    梦醒来后,他至少还能再见到她恼怒自己的模样,和自己吵架时的模样,以及,她笑时的柔软。

    睁开眼睛时,等待他的依旧是残酷无情的事实。

    陌生的房间让他生了戒心,起身发现,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完好,而且不觉得有什么痛楚。

    看来,为他治伤的人医术甚为精湛。

    他整理了下衣服,正准备出去时,一人却先他一步推门而入。

    是无幽,依然一身素白长衫的男儿装。

    “你伤口上的毒刚刚处理好,最好别乱动。”她说。

    “欣儿呢.....”他并未看无幽,沉着眸子问道。

    无幽沉默着,也不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城西的医馆门口。

    两个人走出马车,便看见绿柳下的那座崭新墓碑,碑上刻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名字。

    上官昱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就像看见她真的站在他面前一样。

    只是,他再也不会笑着,再惹她生气了。

    “谢谢你,帮我葬了她。”过了许久,他回头,对无幽说道。

    无幽微惊,看了他一眼,却依然没有什么言语。

    因为她看见,上官昱的眸子里,除了那微弱的谢意,还有更深的恨在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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