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嘴唇蠕动,对于突然蹦出的爹,她倒是没太多的反感,血脉里的亲情让她在第一次见到这个老者后,就生出了亲近之感。

    而且,他也并非是抛弃她的人,只是那个特殊的年代,让他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

    他当时下牛棚,原主才五六岁光景,如果不是托付给别人家,她哪里能活这么久?

    况且,这个人在知道自己出事后,不顾眼睛不好使奔波了十几里山路,就是为了把最后一点积蓄送她,久违的关怀,让她的心硬不起来。

    “你先别回去了”她声音沙哑的劝了一句。

    李林业着急回去是怕女儿恨他,如今见她放话了,拘谨的找了处角落蹲着。

    从深夜直到早上,眼带血丝的医生才从屋子里出来,唐蜜腿麻,太过着急,竟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你别急”钱美芹慌里慌张的把人扶起来,替她问了医生,里面病人情况如何。

    “送来的比较及时,伤口虽然看起来比较可怕,但是没伤及内脏,可他失血过多,缝合面积不小,短时候不能再参加劳动了,住院手续办了没?”

    “办了,办了!”钱美芹扶着唐蜜的身子,察觉出她身子陡然放松,喊了声谢天谢地。

    唐蜜想起什么一般,从兜里掏出那个帕子,医生当时处理伤口时候,也看到他血呼呼的手指,此时见她拿出来,为难道,“你想开点,命还在,缺一个手指头能咋的。”

    唐蜜眼泪扑簌簌往外流,二哥本来就不会说话,如今又把手指头缺了,这都是她,都是她害的!

    医生也看惯了这些,一晚上没休息,他打了个呵欠要回办公室,唐蜜打起精神,从怀里掏出五块钱,偷摸摸塞他兜里。

    那医生估计没想到她这么会来事,一晚上的疲劳这会消散了几分,推推眼镜,“为人民服务,住院这几天我会照顾好你家人的”

    唐蜜没精力跟他客套,笑了笑,绕到门边,透着那小小的窗子看着昏迷中的二哥。

    看着看着,她眼泪又不争气的冒出来。

    钱美芹在一边絮叨着,“唐蜜,别怪嫂子说话不好听,老话不是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二出这档子事,你们俩从唐家出来了,这会知道亲爹还活着,不是天大的好事?”

    她着实是心疼这妮子,也怕这孩子爱往心里藏事,跟她爹有隔阂,想着趁着今个话说开了,也帮着俩人解开心结。

    “李叔,你看……”

    李林业显然知道昨晚的事的,他恨唐家婆媳,恨的咬牙切齿,又悔恨自个没本事,窝囊,让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往后,不会再让孩子受委屈了,我就是拼了命,也得给她一个家”他当时被人迫害,脖子上挂着牌子被人批斗,无论春夏秋冬,都跟牛睡在一起。

    跟他一道的那些老头子,心高气傲的,哪里受得住这种打击?用绳子跟腰带,夜里悄无声息的结束了性命。

    他失去了胳膊,病痛缠身,每个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却还咬牙活了下来,为的还不是这个姑娘?

    唐蜜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父女俩的心结,肯定不是一两天能解开的,隔阂会有,生疏也会有,不过,这些都会消失在亲情里的。

    李林业咳嗽的厉害,不过他一直忍着,脸都憋红了,唐蜜带着他去开了点药,又托嫂子去买点吃的,她打算一会要回去一趟。

    这次,李林业倒是没拒绝,孩子跟唐家撕破脸了,以后总得有个落脚地,他那家虽然破旧,可到底有瓦遮顶,他现在得回去把家里好好拾掇一下了。

    钱美芹欲言又止,唐蜜却擦干了眼泪,“嫂子,咱们走吧”

    今个,村子里可是有大事!

    今个是生产队分粮食的日子,她跟二哥既然脱离了唐家,自然不能让那些贱人把他们的粮食吃了!

    她方才故意巴结了大夫,想必自个离开小半天,他会替自个照顾好二哥的。

    钱美芹这会也是归心似箭,见唐蜜坚持,她顺嘴应下了。

    现在还没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一切归集体,秋天收下粮食,交给国家后,剩余的才是自己的。

    荷花村粮食分配实行基本口粮跟工分口粮,唐蜜跟二哥在唐家的时候,整日当牲口使,公社的规定是,社员每个月必须投工25个,少出一个勤,扣工一个。

    除了要下地挣工分外,唐家的牲口也是她来喂的,村子里对喂牲口户有强制性的规定,家里九岁以上人口,每人每月交粪一旦,给记工十分。

    每月得交圈粪一驮,给工分五分,唐家人多,她要交的量肯定也多,所以都是唐爱民下工跟她一起去地里扯草喂牲口,等出来粪后,湿着去交工这样也能压点重量。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个一年的辛劳喂给那些白眼狼。

    当唐蜜跟钱美芹出现在晒谷厂后,可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她目不斜视,直接到了会计那,大大方方的要她跟二哥的口粮。

    “这……”赵建设有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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