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模样憨厚,瞥了一眼几人,随即笑了笑,“大家说的都有道理,要我说,既然各执一词,谁说谁有理,那为了让对方死心,就让她去搜搜屋里,指正哪个东西是她的,到时候再对峙一下,这不就成了?”

    “是啊,搜搜,搜搜就死心了!”看热闹的跟着呼啸。

    田金思忖了会,点头应下,她自信,就算是他们去搜,也搜不出什么,自个这嘴皮子,还怕那死丫头?

    当着公安的面,自然得爽快应了。

    几个年轻后生自告奋勇的跑屋里,等他们再出来时,神色各异,田金得意道,“咋样,没有吧?”

    “公安同志”那几个后生尴尬的笑了笑,把烫手山芋塞到周良手里,“别的咱们不清楚,可找了一会,咱们发现了这个。”

    唐蜜抬头,对上有些不安的唐秀秀,勾唇一笑,这份大礼,你们该喜欢的。

    “什么东西?”猛不丁被塞到手里这玩意,周良还在纳闷中,直到看到封皮上的那本资本论以及几本外文翻译书。

    唐蜜不得不承认,资本论是马克思用毕生心血浇注而成的科学巨著,就算书中内容武装了无产阶级,可大部分篇幅都是在分析资本主义的全部发展过程。

    这本智慧的结晶在几十年后,会有人研读解析,但不是在现在,在这个年代动荡,草木皆兵的时候。

    这书在他手上,成了烫手山芋。

    支书倒是瞥见了这书,脸不自觉的抽了抽,他刚想说话,就被唐蜜抢了先。

    “真没想到,唐家人还有这等觉悟,就是不知道藏着这几本书,是想表达些什么?领袖都是在宣扬着革命是无产阶级的产物,你却拿着资本主义的书本,是想反对谁,抨击谁?!”

    “你胡咧咧个啥!信不信我把你嘴给撕了!啥无产阶级,资产阶级的!我家往上数都是贫农,根正苗红!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公安同志,她诬陷我们,你把她抓走吧!”

    田金说的唾沫横飞,见对面公安跟支书没按着她的想法,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大腿,扯着嗓子哭喊,她以前跟人吵架,惯会用这手段。

    可眼下不是谁嗓门大就能取胜的,公安最讨厌的也是这些倚老卖老,无理取闹的人。

    周良还没开口,支书就放话了,“你家根正苗红?根正苗红能藏这种***的书?上次察觉出你有封建残余思想,咱们只是对你教育了一番,真没想到,你现在变本加厉……”

    唐家人傻了,咋一本书就能弄这么大阵仗?

    “这,我们家的人都不识字,这书怎么可能是我们藏得?对了,肯定是唐蜜,是她想报复我们,所以才把书给塞我们家了!”

    胡秀察觉出,事情已经不受控制了,胡乱的辩解着。

    “这……”

    支书有点为难,这么说,也对,这唐家的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藏这种书做什么?

    唐蜜见状,笑了笑,“谁说唐家人都不识字的?唐继军去年还参加了两次高考呢!”

    打蛇打七寸,唐继军可是胡秀的软肋呢。

    果然,提起他,胡秀跟疯了似得,张牙舞爪的朝她扑来,“我家继军咋了,那是根正苗红的,你别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唐蜜可不能任由她打,灵活的藏在了周良身后,周良见那婆娘不依不挠,心底也是有气,这在他看来,完全是心虚表现。

    “支书,您看这……上次的情况小打小闹的,咱也不说啥了,可这次事态严重,怕不能当小事解决了,对了,我前两天去镇子上,见工人剧院那贴着通知,上面说这几天要排演《八一风暴》……”

    去年正值八一南昌起义六十周年,全国各地,各大企业的文工团、宣传队等文艺团体,都开始排演八一风暴。

    他们地界稍微偏僻些,市里宣传队前段时间才到他们这地界巡回演出,到时候,这丫头要在那说几句话,唐家人遭殃是小,怕他们这个生产队也得被其它公社笑话,连带遭殃!

    田金这蠢婆娘,现在还不知道自个好日子要到头了。

    “公安同志,这事情太过严重,您看,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支书放了这话,明摆着不再插手了。

    唐秀秀愣住了,田金婆媳也愣住了,这是要把他们当坏分子,蹲局子了?

    胡秀太过惊惧,脑子也乱了,指着唐蜜鼻子,声嘶力竭道,“是她,是她害我们的,咱们家哪里有那种书?八成是她藏在筐子里,害我们拿回来了!真正的坏分子是她,抓她啊!”

    她话说罢,田金就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

    这蠢货,这蠢货!

    “这话更奇怪了,我藏在筐子里的,怎么会到你家?你话前后矛盾,这可不行”

    “那筐子是从你家拿的,里面藏着布跟细粮,最下面压着这书,我当时看的清楚,可我不知道这书是啥,要不,第一个告的就是你!”

    唐蜜摇摇头,面带歉意道,“她为了自个儿子,啥谎话都能说出来,公安同志,事实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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