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画小心翼翼地展开。

    温徵羽注意到叶泠的视线落在画上时,眼神变得格外深邃,心神都似沉进了画里。叶泠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她的眼瞳中倒映出凰鸟的身影,金灿灿的鸟身、火红的火焰。叶泠的眼神和表情,让温徵羽竟有种一瞬间读懂又像是看到自己的错觉。

    这让温徵羽的心头又划过一丝异样感,心跳都为之漏了两拍。这感觉,特奇怪。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将这怪异感压下去。

    待她一杯茶喝完,叶泠还盯着画在看。那神情与之前的得体有着极大的差别,她专著地盯着画,细细地打量,仿佛唯恐错过画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温徵羽差点以为自己遇到知己了。不过,她想到以叶泠的作风和性情,说不定是在仔细地挑刺,想把她的画挑出点什么不妥来,毕竟是在“验收”嘛。当着画者验收画,验收得这么仔细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叶泠足足看了将近半个小时,看得温徵羽非常怀疑叶泠会不会把画给看出个洞或烧穿,她家的座钟敲响了整点的报时声,终于把叶泠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温徵羽问:“有问题吗?”

    叶泠顺口答了句:“没有。”她说完惊觉到这话有点不对,看向温徵羽,含笑说道:“这画很好,我很喜欢。”

    温徵羽觉得随着叶泠的笑容,那眉眼都弯了起来,“春风得意”说的就是这表情。叶泠拿走她画的画,春风得意,她很心疼。温徵羽很不想承认,可她没法自欺欺人,没法否认。她客气地回了句:“喜欢就好。”老实说,她很不喜欢听到叶泠说“我很喜欢”。对她来说,叶泠的“我很喜欢”这四个字里包含了满满的不好的回忆。她那一屋子画,至今想来都心疼。她把画全卖了,如今要开画室了,她竟然连一幅自己的画作都拿不出来。即使她想再画一幅,现在也没有时间画。

    叶泠很痛快地把尾款付给了温徵羽,将画收起来,装进檀木锦盒中。

    温徵羽再想装作不在意,仍难免有些心疼,她索性眼不见为净,刚要准备起身送客,又见叶泠执壶沏茶,一副还要事要谈的模样。她狐疑地看向叶泠。

    叶泠给温徵羽斟了杯茶,说:“我听说徵羽在筹备画室?”

    温徵羽点头,说:“是的。”既然叶泠提到这事,她只好客气地说:“希望开业时叶小姐能赏脸莅临。”

    叶泠说:“那是一定的。”她说道:“我开门见山直说?”

    温徵羽听到叶泠说开门见山也有点头大,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可叶泠明显是有事要说,人都坐在她家了,她总不能让人把话憋回去走人吧。她还有点好奇叶泠想找她说什么。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叶泠但说无妨。

    叶泠说:“我想入股徵羽的画室,不知可以否?”

    温徵羽暗松口气,心说:“原来是这事呀。”心情放松的她心情也随之好转,大概看到叶泠吃瘪,她竟有几分心情愉悦的感觉。不过,她当着叶泠的面不好表现出来,于是用略带歉意的诚恳语气回道:“叶小姐,很抱歉,我那画室已经找到投资商,且已经签好了合同、办好了所有手续。”

    叶泠的表情透出几分遗憾地点了点头,她想了想,说:“那就不打扰了。”起身告辞。

    温徵羽起身相送。等她站起身,再看到叶泠朝她看来的目光,才觉察到底自己这迫不及待送客的样子很像送瘟神,挺得罪人的。她微窘,赶紧圆场,说:“今晚月色不错,要不在院子里喝喝茶再走?”说完,又觉自己这话不妥,暗自懊恼地耸耸肩。

    叶泠的嘴角微微上挑,笑了笑,说:“不了,改天吧。”拿起画,向温徵羽道别,走人。

    温徵羽送叶泠到门口。她感觉得到叶泠的心情似乎挺不错,走路时步子都很轻快。谈合作被拒,还这么开心?那显然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想合作。

    第二天,温徵羽便发现自己想错了,并且她再一次低估了叶泠的脸皮,以及叶泠办事的手腕和效率。

    叶泠居然找到了牧杳老先生,然后牧杳老先生一通电话打到了她这里。

    “小羽啊,你怎么这么不地道呢?你跟叶泠有合作你怎么不早说?你俩是至交好友,叶泠有资金有人脉,你要是早说她有意向要跟你合作,我就不掺和了,如今倒好,叶泠找到我,要断我家老三的供货单。我家老三全靠她这订单过活。”

    温徵羽一头雾水,说:“我跟叶泠没合作。”

    牧杳老先生说:“叶泠亲口说的,她……”他的声音压低,说:“她现在就坐在我家客厅,你……要不我把电话给她,你给她说。还有,你俩没合作,她之前能给你办画展?画展上,她说你倒是无话不谈、无事不说的至交好友的采访是上了新闻的。你能不认?”

    温徵羽说:“我……”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她跟叶泠是哪门子的至交好友?叶泠之前还想跟她合作?那之前是昨天!昨天也算“之前”?叶泠提起要合作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可这话,她说,牧杳老先生能信?

    牧杳老先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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