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掌门!怎能一人在此独饮”阁楼之上,悠然走下一个人,看着薛长戈吆喝着小二递上好酒,正声说道。

    樊孤尘与薛长戈面相而坐,霍君羡看着后背自然一下子还无法分辨出是谁。

    “要是想一起喝两杯,过来便是!”薛长戈摆弄着客栈伙计刚刚端来的两坛美酒,用眼瞥了一眼站在眼前不远的霍君羡,毫不客气地说道。

    然而,待得霍君羡走得近了,正要开口言谢,孰料,此时却看到了樊孤尘亦在桌旁,当即愣在那里,口齿拙重,舌根盘结无法言语。

    如今算来,三人自从寒雁城一战之后,已有十余年未曾见面了,十年来,曾经的少年,如今已是而立出头,年近不惑。

    霍君羡与南宫恋儿缔结情缘,三人之中,虽都与南宫恋儿先后有过一段孽缘,但如今,仅他一人如今承担着男人的责任与幸福,照顾家室,有妻有子。

    樊孤尘看见霍君羡认出自己之后顿时哑然,当即慢声说道:“霍老板,故人重逢,难道就没有一叙旧情的兴致了么?”

    霍君羡立时从他话语当中听出了深意,当三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而再次聚首之时,对于最终那个女人选择了自己的这种情形来说,难免招来他们的妒忌与敌意。

    常言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但如今南宫恋儿已经嫁作他人妇,情敌这一称谓,自然亦就不复存在了,然而他们心里的疙瘩,却是始终都在的。

    “樊家少爷?十多年不见,在下还以为看走眼了呢!”面对樊孤尘此时并不十分谦和的语气,霍君羡刻意压低语气,惊诧言道。

    三人当时虽然同为武林后起之秀,身手难分轩轾,如今再次相逢,惺惺相惜之情本是促膝叙话之际,感怀岁月沧桑,悲叹人事变迁生死沉浮之时,然而此时却隔着一层隔阂,这个隔阂就是他们曾共同经历过的那段缘分。

    “霍老板如今富甲天下,名利双收,哪里还会认得我等乡野粗人!”樊孤尘伸手相邀于他,示意坐下共饮几杯。

    然而此时,霍君羡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一般孰料正要开口说话,只见樊孤尘当即端起酒杯,兴致颇高地说道:“十年前咱们相见之时,是寒雁城的那场血战,有幸都活了下来,十年后,我们既然有缘再聚,何不满饮此杯,请!”

    面对樊孤尘突然转变的态度,霍君羡顿时感觉有些愕然,但还是拿起酒杯,应邀对饮起来。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心里都明白,但如今事隔已久,往事重提,只不过是增加彼此之间的烦恼与困苦。

    霍君羡害怕因为南宫恋儿而失去他们这两个,既是对手又是知己的朋友;而薛长戈与樊孤尘两人亦怕他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对南宫恋儿产生偏见与误解。

    人,永远是这么矛盾,明明不得已,却总摆出一副漠然的姿态。

    然而此时,三人豪饮如倒的架势,让客栈里顿时一片哗然,仅仅开始之时说过几句话的交流,之后便都是吃酒如倒,宛如要将自己醉死一般。

    一两轮豪饮下来,差不多喝了好几坛子下去,而那名负责端酒的伙计,此时亦是神情呆滞地站在一旁,不敢近前,常言道,就是癫狂的**,如今见他们如此喝法,万一发起酒疯来,自己可是吃不消的。

    然而,客栈前厅的这一阵哗然嘈杂,自然亦是引起了客栈后院客房里的人,纷纷走出房门旁看,只见霍君羡三人此时虽然很有斗酒的意思,但看上去却又尽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

    “哥!”

    楚莹莹的一声娇喝,让三人顿时停了下来,酒劲上涌,只见薛长戈此时两眼通红一脸酒气地转脸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之后又重新捧起了酒坛,继续着之前灌酒的动作。

    不过一会功夫,那坛子烈酒便被他一饮而尽了。

    “楚姑娘,他们这是怎么啦?还有一个是谁?”于旭从未见过樊孤尘,自然不知道那第三个人是谁,是以问道。

    “很多年没见他这样子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啦,让他如此的嗜酒如命!”楚莹莹看着兄长薛长戈喝酒如倒的样子,很是心疼地回答道。

    然而,霍君羡与薛长戈,樊孤尘他们之间的这种十分繁复却又再简单不过的情谊,或许只有他们三人能懂彼此。

    “如果我估得不错的话,那另一个人一定是护鼎樊家的唯一后人,樊孤尘,孤尘子!”风怜影站在一旁呢喃说道。

    “谁!他就是樊家后人?”于旭听言,有些惊讶激动,当即嗓门颇高地惊呼道。

    于旭的一声高语,同样惊动了楼下拼酒的人,此时,唯独樊孤尘自己没有转过身来一看,只见霍君羡酒声酒气地说道:“喝个酒你叫什么叫!够胆量就下来一起喝!”

    霍君羡自幼颇有素养,如今在酒劲的作用下,全然没了谦谦君子的风度,说话轻浮狂傲起来,然而,薛长戈再次与楚莹莹对视一眼之时,看见了此时她眼中满是忧虑,当即一口酒气上涌,膈应了一下,随即又淡然地转过身去。

    是时,于冰心听到樊家后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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