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让他怎能轻言放下。

    稍时,独孤宏又再说道:“小莫,你一心要为二老报仇,可你身为人子,这么些年以来,你连他们的坟头都未去跪拜过,何谈孝道!”

    如此一言,犹如当头棒喝,让莫白顿时从愤怒的迷茫之中醒转过来,当即双膝跪在湿地之上,神情悲恸欲绝,说道:“师傅,徒儿是个不孝子,徒儿恳求师傅告知我父母如今葬身何处?”

    莫白心中那份苦楚,常人无从理解,自幼时跟随师傅独孤宏离开之后,便再没见过亲人面,如今重返故地,父母已经仙去,而自己连双亲葬身何处都不清楚,怎能不叫他万分悔恨。

    见到莫白如此神情,独孤宏顿时心生怜悯,此时莫白已经自责太深,自己又何必再以言语相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莫白是他一手**出来的,就算此时他有行差踏错,身为人师,更有一份失察之责。

    “怜影,怜心,你们姊妹过来!”是时,莫连城忽然叫唤道。

    听言,风怜影连忙收起架势,走到姐姐风怜心身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向莫连城走去,莫连城旧时虽为一城之主,膝下无欢,但对她们姐妹二人却是十分亲近平和,视若己出,此时叫唤他们的口吻亦是特别的亲切。

    “主公!唤我姐妹有何事?”风怜心凭着耳朵的洞察之力,知道自己与莫连城的距离,当即恭敬言道。

    “不要叫我主公,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风堂主是你们姐妹在这世上的唯一依靠,已然不在,如若你们姊妹不嫌隙,就称呼我一声莫叔吧!”莫连城满怀怜惜地说道。

    听言,只见风怜影姐妹二人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应答,感觉心中久藏的那份亲情的温暖又一次在心中唤醒,这种感觉,在哥哥风泅凌逝去之后,便从她们心中消失殆尽。

    孤独久了,人总渴望亲情的温暖,漂泊远了,人总期盼家乡的朴实宁静。

    只见风怜影此时双眼噙满了泪珠,滚烫滚烫地,让她不敢轻易眨眼,害怕眨眼之后,随着泪珠的落下,这一刻的温馨会变成梦境。

    “莫叔!”风怜心比较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溢出,分别飘荡的这十余年来,她历经了沧桑,习惯了沉浮,仿佛对眼前这一刻重回的亲情看得不那么难能可贵。

    听到姐姐先开口叫出了这个称呼,风怜影当即一头栽入了莫连城的怀中,抑制不住的泪珠儿,犹如断线的珠帘,簌簌滑落,沾湿了莫连城几乎半边衣襟。

    见到风怜影如此伤心的泣不成声,莫连城久经沧桑有些麻木的心房,再也把持不住,湿红了眼眶,只是他毕竟是个男人,就算再激动感人的场面,都不能在人前轻易落泪,只是伸手在风怜影后颈拍了拍,以示长幼之间的包容慰藉。

    如今寒雁城破,时隔十年,三人故地重逢,恍如隔世,只是风怜心并没有对风怜影反应得如此强烈,听得风怜影哽咽抽泣的声音,转过身去,用衣襟轻拭了眼角的湿痕。

    冼问本想在莫白重伤自己之后,私下将当年的实情告知,如今看见风怜影如此奔泪的情形,心中顿时萌生了恻隐之心,决意将此事永远地藏进心里,不再说出来。

    女人的泪,永远是男人心中最软弱的痛。

    只见冼问暗自叹息一声,走到莫白身旁,满怀愧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与独孤宏、莫连城各自相视一笑,苦忍的一笑。

    而莫连城二人当即明白了他的用意,纷纷看向莫白,同样的心怀愧疚。

    风怜影的一番感人肺腑的哭泣,轻而易举地将之前自己担心的局面化解,如此一来,莫白再无可能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年的真相,如此意想不到的情形,这或许就是她如此一番哭诉的初衷。

    暗藏的涌动,莫白完全被蒙在鼓里,而风怜影的这番真情流露,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要追问的事情,呆呆地站在一旁,不作声响。

    见到风怜影姐妹与莫连城相拥而泣,当年可以说是遭遇破城的始作俑者文延武,无颜面对莫连城,只好独自一人,先行暂避。

    独孤宏三人决定暂时不将莫白所追问的事情相告,稍时,独孤宏柔声说道:“小莫!如今你身为天行剑的主人,功力又长进了不少,他日的成就必定高于为师了!”

    “师傅,这些都是您教给徒儿的,就算日后有了成就,这世上已无人欣赏,要那些虚名何用!”莫白哀怨着说道。

    听到莫白言语之中还是挂念着报仇之事,独孤宏更是愧疚自责起来,他甚至开始怀疑,将实情隐瞒下来,对莫白来说是否太残忍了,他有权知道真相。

    而真相背后,往往隐藏着的,是无边无际的仇恨,和杀戮。

    莫白此时的执着,可谓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一直以来不争辩的性格,让他得过且过惯了。

    “小莫,这些咱们暂且不说了,你既已回来,还是先去你爹娘坟前拜祭一下吧!”

    听到独孤宏说出这番转移视线的话来,风怜影当即懂了,自己的担心已经解除,就当是自己此生对不住莫白了,唯有日后多做补偿,以减轻心中的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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