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正待开口,本宫却怕他惹怒赵构,连忙摆手示意他无需再言。

    赵构跟他父亲一样杀伐果决,行事浪荡不羁,毫不给人留情面。章平候为人尚算老成,赵构此时却年轻气盛,本宫只恐他一个恼怒起来将季扶风脖子拧了,那本宫真是没地方哭去。天生美人如斯,若是今夜血溅摘星楼,未免太过暴殄天物,要遭天谴的。

    “不论父皇此时心意如何,燕王既然已经在长安,他一定会找机会现身。”本宫道,“父皇想通过燕王做成的事,也会在那时公之于众。”

    云翎道:“殿下的意思,勋贵云集的中秋红叶宴上,陛下才会宣布最终决定?”

    赵构道:“此时距红叶宴还有一个多月,你父皇要是真有意等到那时,现在叫燕王急匆匆赶回来干什么。”

    本宫心道谁知道我家老头到底想干嘛,口中道:“此事事关重大,也许父皇还有别的安排,只是现下我们还不能知。”

    季扶风道:“是战是和,朝中已经有争议的苗头,只是形势虽紧,战场到底不在眼前,故而人人避讳着罢了。陛下此举,或许是因为朝中还有与陛下心意相左的势力。”

    赵构冷笑道:“这些长安勋贵,平时封地万户、锦衣玉食,除了在朝上争权夺势就是游戏曲江、豢养优伶,半分血性也没有。指望他们去考虑战事?笑话!”

    赵构这话把半个长安都骂进去了,可是座中却无人反驳。

    本宫心想这话也就赵构和他父亲敢说,本宫和父皇都不敢这样宣之于口。

    本宫捏了捏眉心道:“越说越乱了。现在所有消息,都是我们揣测,父皇那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如等一等再看吧。”

    季扶风道:“殿下,无论如何,您应该早做准备。”

    赵构又呛声道:“准备什么?你让怀璋拿什么准备?”

    季扶风坦然道:“准备与燕王争夺储君之位。”

    赵构闻言,不免无言以对。

    季扶风这样大胆,连本宫都诧异。

    长安城中,有点资历的都知道,本宫这个太子之位来得突然,坐得不稳,这也是田氏虽然拥有皇贵妃、太子之位,却仍然不能找到中坚盟友的原因。

    所有人心照不宣,但是没人会在本宫面前直截了当说出来。就连赵构,也是着意哄着本宫,怕给本宫本就岌岌可危的处境再加一层重压。本宫要是心胸狭窄些,这个太子之位不管还能坐多久,季扶风这辈子的仕途都毁了。

    本宫笑笑:“扶风,你的好意,本宫很晓得。燕王此行势在必得,但是本宫也不会坐以待毙。成败未定,最终鹿死谁手亦未可知。扶风,你放心。”

    云翎和扶风离座,下拜道:“小侄(草民)失言,请殿下降罪。”

    本宫随意一摆手道:“你们甥舅两个啊,总是这么见外。扶风又没说错,有什么好怪罪的。”

    云翎道:“殿下山海胸怀,微臣叹服。”

    本宫颇真诚道:“今夜你们能向本宫传递此消息,本宫心中也甚是感激。来日处事,望云季两家,与本宫守望相助。”

    季扶风道:“殿下言重了。殿下吩咐,草民赴汤蹈火不敢辞。”

    云翎亦郑重道:“成都云氏,谨遵殿下诏。”

    赵构与本宫相看一眼,只见对方眼中都是措手不及。

    成都云氏?蜀国那个云氏?

    本宫犹犹疑疑,到底问出了口:“成都云氏……云卿说的,是故蜀国云氏?”

    云翎面色沉凝,端正再拜,道:“故蜀王云孚不肖子,成都云氏七十九代家主,云翎再拜。成都云氏,谨遵殿下诏。”

    本宫大骇,连忙出座亲手扶起云翎:“云先生快请起。”本宫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云翎。

    成都云氏,蜀国原先的王族。蜀国巫政不分,王族中人被认为是神子,有通天预见之能。据说王族人都容颜绝世,终身不老,可惜子嗣艰难,每一代经常只有一两位后裔。二十五年前,蜀国重臣叛乱,以古蜀国宝重器贿赂当时的大周丞相陈安国,使大周以蜀王妖邪祸乱为名出兵攻蜀,趁着内忧外患成功篡位,成为新蜀国王。新蜀对大周朝贡臣服,自降一格为蜀郡,而故蜀王一脉成都云氏被诛杀于故蜀国王宫之中。

    难怪云翎虽然在《氏族志》上毫无记录,却这样大胆自信。

    蜀王一脉,起于至少两千年前。天下氏族,谁能和云氏相较!

    本宫道:“当年云孚……不,本宫是说蜀王,蜀王一脉,不是说被……”

    云翎道:“先王被逆贼所弑。微臣与阿姊依靠王宫密道逃出生天,辗转巴楚,流落江淮,国难三年后,终于抵达长安。”

    本宫道:“云……先生,你……”你一个故蜀国王子,来本宫这里投诚,这叫什么事?有那么多功夫自己复国不好?

    云翎道:“微臣不敢欺瞒殿下。微臣襄助殿下,是希望有朝一日殿下荣登大宝后,能以大周名义平复故蜀王之屈辱。”

    本宫心里接道:然后封你为蜀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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