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桂子花开的时节,京城里很多人家都办起了赏菊宴。

    清阳公主整日却开始有些焦虑,人也清减了许多。

    王琳芝看在眼里,只得每日绞尽脑汁的想办彩衣娱亲,可一直等到冬至父兄仍旧没有半点音讯的时候,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有些坐不住了。

    “琳琳最近可能梦到过菩萨?可曾梦到过你父兄何时回来?””

    “最近天凉,女儿睡得沉,做了梦也记得不清楚了。”

    “吾儿随阿娘去寺里给菩萨上一柱香吧。”

    等去了大慈恩寺,见到了不空大师,清阳公主免不了虔诚地道起谢来,“多谢贵寺,让小女有幸在梦中见到了菩萨。”

    不空大师便望了王琳芝一眼,清阳公主则讲起了去岁王琳芝有心从大慈恩寺得到婆罗果,种在自家花园发出嫩芽,菩萨给她“托梦”的消息。

    不空大师眉眼未动,只道:“心诚则灵,施主不必谢我。”

    虽然他没看王琳芝,但王琳芝却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却只友善地朝不空大师笑了笑。

    “听说大师的卦一向很灵,不知能不能帮我卜上一卦。”清阳公主的态度仍旧十分虔诚,不空大师不好拒绝,只因这里面也包含了昌隆帝的意思,半晌方道:“老纳要问问小施主梦中的情影,有了菩萨的指示,这一卦想必会更准确。施主不妨先出去逛逛,等下再来听结果。”

    言下之意,是让清阳公主回避。

    清阳公主便很有风度地退了出去,全大周唯有她的女儿见过菩萨,每每想到此,她便十分激动和自豪,并不觉得放任女儿和不空大师在一起有何不妥。

    王琳芝却有隐隐的不安。

    难道不空大师看出了自己的不同?

    若他要问起此事自己该如何解释?

    王琳芝心中有无数念头闪过,但瞬间又镇定了下来,即然上天都允许她活过来了,必定是看出了她上辈子的不甘,她又没有用这种“先知”谋取任何利益,不过是想改变上一世的悲剧罢了,她问心无愧,就算不空大师问她也不心虚。

    “小施主不防写个字给老纳测。”

    不是要占卜吗?怎么又变成测字了?

    王琳芝对这些并不懂,凝神片刻,在宣纸上书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戎”字。

    不空大师挑眉,“小施主为何单单写下这个字?”

    王琳芝的表情也变百虔诚起来,“我希望阿爹早日归家。”最好能在冬天之前回来,不然大雪封路,必会延迟。又是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若昌盛帝愿意出兵,则一切都解决了,这才是她写这个字的真正目的。可这话最好是由大和尚的嘴说起来,到了昌盛帝那里才更有可信度。

    不空大师仍旧慈爱地笑,就是不接话。

    王琳芝只得继续解释道:“前两天路过国子监,听到几个书生摇头晃脑,说什么‘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我一向不爱读书,只觉得这句说得挺对,便一下子记住了。大周和契丹,和‘祀’无关,那就唯有选这个‘戎’字了。”

    不空大师却露出一脸赞赏的模样,“小施主悟性颇高,令尊因严冬阻挡,冬天之后必定会归家。”

    好个大和尚!这不等于没说吗?

    “难道是契丹内部发生了战事?”许是福至心灵,她一下子想起了这件大事,虽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可惜太久远,实在记得不是很清楚。

    若是这样,父亲和阿兄在契丹就很危险,王琳芝的心不自觉有些被提了起来。但契丹若是内部分裂,稍有点头脑的必定会想着让父兄做靠山,目前他们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可父亲只带了两千人,王琳芝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父亲功夫不错,自保肯定没有问题,但春天之后回来,中是的变数就多了,可能是夏天,也可能是秋天,更有可能会到明年冬天……

    所以这话根本就和没说没有任何区别。

    “小施主颇有慧根。”

    高僧的话永远这么高深,清阳公主却十分高兴,第二日特意带着王琳芝进了宫,先将此事禀告给昌盛帝。

    当昌盛帝听到那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的时候,特意给王琳芝补了一课《左传》,还道:“琳姐儿颇有读书的天份,明天就到宫里来,和凤香一起读书吧。这样荒废下去颇可惜的。”

    这是命令,并不是征求意见,王琳芝虽然不乐意女儿和凤香公主呆在一起,但也只有高高兴兴的谢恩的份。

    清阳公主担心女儿在宫中被人欺负,可皇帝的命令又能不尊,只得想其他的办法,“公主是四个陪读,琳姐儿自然要低一等……”

    没等她说完,昌盛帝突然道:“本朝的公主、郡主、王妃皆是正一品,阿妹休得妄自菲薄,琳姐儿一样可以选四个伴读。

    清阳公主决定不再谦让,给女儿选四个家风清正的伴读出来,不要求她们对王琳芝有多好,只希望凤香欺负她的时候,伴读们能说句公道话就行。

    于是乎,公主府迎来了一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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